太醫把脈之後,忽皺眉頭,從一個小瓷瓶中倒出一粒黑色藥丸,塞入餘宜人的嘴裏。然後徐徐站起身來,俯在少年耳畔說了幾句。
隻聽見這少年有板有眼的說道:“原來是中毒了,徐太醫,你可得好好醫治。”
中毒!這兩個字像是在柳氏的耳邊炸開了來。誰會對餘宜人下毒?!心中警鍾敲響,這嫌疑最大的可不就是自己?!對上餘相責怪的目光,柳氏有口難辯。現在要是說些什麼,不就成了心虛之舉,不打自招了。
故而詢問徐太醫,問道:“徐太醫,你確定大小姐是中毒了?!”
少年蹙眉,“這人是何人?膽敢懷疑太醫的醫術。”
柳氏一驚,慌張解釋道:“不是,不是,妾身不敢懷疑,隻是讓徐太醫確定確定。”
“你若是比徐太醫醫術高明,那讓你來說是什麼?”他雖年紀輕輕,但不怒自威,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與年齡不對稱的穩重。
柳氏啞然,悻悻的站在一邊。
少年扭頭問張氏,“中毒之前,她吃過了什麼?”
聞言,張氏恨恨的盯著柳氏,咬牙切齒的說道:“用了柳姨娘送來的東西,我的宜人就變成這樣了。”她忽然想起桌上的半碗燕窩,快步將燕窩端了過來,遞到徐太醫跟前檢查。“就是這碗。”
徐太醫取出銀針,半截銀針就沒入碗中。拿起時,不見銀針有什麼反應。柳氏的心剛剛落地,卻更快又被提了上來。隻見徐太醫命人點上蠟燭,將銀針用火過了過,擦拭了一下又試了試。
這一次,見銀針發黑!
柳氏嚇得花容失色,大叫道:“不是我,相爺,真的不是我!”她有沒有下毒自己再清楚不過,這定然是有人要害她!
張氏氣得身子發抖,顫抖著手指指著柳氏,“事到如今,你還想著狡辯。你甫一入府時,我可沒虧待你,而你現在做的這些是什麼事?!”
柳氏下意識的握著餘相的手,猛地搖頭,“相爺,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餘相臉色驟冷,揮袖一甩,“你怎麼這般狠毒,連個孩子都不放過。”然後,對少年道:“這等毒婦,皇子要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餘相問得好。他要是插手此事,張家勢必責怪到他頭上,而對餘相毫無損害。再如何有失公允,這都是別人家的事,自己插手,這叫什麼話?
少年雖說年紀輕輕,但也不糊塗。“這是餘相的家事,難道不應該是餘相自個處置嗎?本皇子今天來,隻是看望宜人妹妹罷了,怎料會碰上這種事情呢?”續而,又聽見他疑惑問道:“徐太醫,好像不對啊。這中毒是體內,怎麼她傷成這樣?”
餘相正要開口扭曲事實,就被秋姑搶先了一步。“二小姐打碎了相爺喜愛的硯台,相爺便重罰了大小姐。”
少年故作不解,“你沒有說錯嗎?怎麼二小姐打碎的,要去重罰大小姐?”別人的錯誤,怎麼責怪了另一個人?
秋姑頂著餘相和柳氏的目光,重重的點下頭,“沒有說錯。”柳氏不是在欺辱她們,而是真的要逼死她們。不是她們不想委曲求全,而是他們從未想過放張氏母女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