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池水，還是很冷的。身子本就虛弱的餘宜人很快沒了力氣，意識漸漸散漫。她模模糊糊的好像看見有個人影跳了下來，然後沒了意識。
她若是睜開眼，就能看見救起她的是個少年，估摸著十二三歲的年紀。
與之跳下水救人的還有慕容且，他見餘宜人已經被人救起，隻得順道將餘雪霏撈了起來。餘雪霏身子骨可比餘宜人硬朗多了，被餘相接手時還是嚎啕大哭，哭聲極其響亮。
餘相看了看哭的歇斯底裏的餘雪霏，又看了看昏迷的餘宜人，臉色如墨。“這又發生了什麼？”
餘雪霏隻顧著哭，哪裏顧得上回答餘相。
秋姑忍不住落淚，“大小姐本打算去找夫人，沒想到被二小姐攔下了。二小姐口口聲聲要為柳姨娘討個清白，讓大小姐跟相爺說是大小姐自己服毒冤枉柳姨娘的。還說。還說”
見秋姑吞吞吐吐，餘相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地上哭鬧的餘雪霏，“還說了什麼？！”
“還要讓大小姐將嫡出的身份讓給二小姐，大小姐不肯，二小姐不願罷休，拉扯起來就掉進水裏了。”秋姑抹著眼淚，從少年懷中接過餘宜人。抬頭見少年沉著臉，小小年紀卻如閻王爺一般，讓人生畏。
餘相氣極，恨鐵不成鋼的抬起腳，踹到了餘雪霏的身上。“你竟敢如此放肆！看來你娘真的是太縱容你了，把你寵的這樣無法無天。”三言兩語，教女無方的罪過丟給了柳氏。
餘雪霏的哭聲越大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哇嗚嗚，爹爹，你怎麼這麼對我？是不是因為她們，所以你都不疼愛雪霏了。你們都不要我了，你們都不會疼愛我了，我也不要你們了。”說著說著，餘雪霏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隨著餘雪霏一同而來的丫鬟不知如何是好，隻聽見餘相有些無奈的吼道：“還不趕緊跟過去。”
說完，那幾個丫鬟連忙跟了過去。
回頭，還是得跟慕容且陪著笑臉，“五皇子，讓您見笑了。都是柳氏管教無方，在皇子麵前失儀了。”
慕容且渾身濕透，脾氣也不太好了。“餘相事務繁忙，也應該抽空管教子女。本皇子每次來都是長見識，可不想再受教了。”就算張氏背後有瑤貴妃撐腰，這柳氏母女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餘相這麼做，還真是寒了在外征戰的將軍的心。
“是是是，回去一定嚴加管教。還請五皇子先換身衣裳，以免著涼了。”餘相注意到餘宜人旁邊的少年，便添了一句：“易家公子也一同換身衣裳吧，現在天氣涼了，容易著涼。”
說來可笑，餘相不在意自家的孩子著不著涼，然而這麼關心別人家的兒子。
餘宜人昏迷不醒，不見餘相關心一句，寒了秋姑的心。秋姑抱著餘宜人轉身回去，也沒跟眾人說一聲。
秋姑失禮，著實讓餘相不快，但見兩位沒有什麼反應，也就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