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堔黑著臉說道:“我說過,這裏是軍隊。我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探親的!你們這個樣子,還以為是來遊山玩水的嗎?還怎麼把西涼人趕走?”之前軍隊的氣氛是其樂隆隆,大家都把袁老將軍當成親人,但是現在擺在麵前的不同,他要的是無堅不摧的軍隊。
光憑著這麼一支軍隊,怎麼能擊退西涼人?
“是。”安大夫聽著易堔都這麼說了,又能在說些什麼。他們說的的確沒有錯,軍隊到達便城不是來遊山玩水,也不是來探親的。他們浴血奮戰,是在保家衛國,身在軍隊中,就不能隨心所欲。
可是,安大夫一想到袁漫漫那失落的眼神,在便城中又是形影見隻,不免讓他湧起憐惜之情。
“你剛剛接管軍隊,可能是太過於嚴苛了吧。今天胡忠他們在操練的時候,還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呢。”看樣子昨天晚上,是真的沒有好好休息了。一口氣吃不成胖子,此事還是得慢慢來。
愈聽見餘宜人的聲音,好像在輕柔的安撫著他的神經。易堔的臉色慢慢緩和,抿了一下唇瓣,說道:“可能是我太著急了吧。”
他拿著以前的架勢訓練著他們,卻忘記了現在不是從前。他隻不過是剛剛接手的一個年輕的將軍,突然變本加厲,他們就一下子適應不了吧。沒關係,這種事情多了幾次,不久習以為常了?
餘宜人笑道:“你怎麼跑來這裏,難不成是閑的沒事做了嗎?”
放眼望去,也隻有餘宜人敢這麼跟易堔說話了吧。
“是是是,我這就出去。你好好的呆在這裏,有什麼事情就跟安大夫說,安大夫是個可靠的人。”易堔交代了幾句,然後出去了。方才商議的時候實在是要過於壓抑了,讓易堔眉頭緊鎖,見到餘宜人方才舒展開來。
他的餘宜人,他們會很快回家的。
這一句可靠的人讓安大夫是羞愧難當,他剛才還想懷疑餘宜人的用意,認為餘宜人是為了擠兌袁漫漫才這麼說的。現如今在餘宜人的心中,他哪裏還算得上是可靠的人呢。
“安大夫,這裏說的我不怎麼明白,麻煩你來講解一下吧。”餘宜人拿著書湊到了安大夫的跟前,或許真是為了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
“嗯,好。”
軍營外,不少的士兵還在訓練,其聲勢浩大,鏗鏘有力,時時刻刻都在牽動著男兒隱藏在深處的一腔熱血。兩國大軍對峙不動,都在想著對付敵人的好辦法。對於士兵們的訓練,也是更加嚴峻了起來。加上易堔是個不近人情的將軍,如今他來統帥,自然比起以往更加嚴厲,這可讓大耀的將士們吃了不少的苦頭。
胡忠累得趴在地上,渾身上下已經沒了半分力氣,隻能拚命的大口喘氣。緩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了一點力氣。“你說,他這是怎麼回事啊?”
以前多麼好的一個小夥子,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我們還是起來吧。等會要是被易將軍發現了,我們又得停不下來了。”說這話的人明明想著要起來,但是身體就是不聽使了。癱在地上就像是一灘爛泥,連抬一抬手都覺得大費力氣。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之前商議的時候,你們的耳朵在哪裏了?”邊上又躺下了一個將軍。
胡忠笑了笑,“我們昨天練了一晚上,實在是太累了,忍不住小眯了一下。你倒是快說說,這到底是什麼了?”
“西涼的大軍停駐在洗涼墩,按兵不動了這麼多天,卻還是沒個反應。那是因為領兵的西涼王爺死了,據說還是死在女人的床上。西涼皇帝當即就派人過來了,此人正是傳聞中百戰不敗的彪悍將軍齊中天。你說說看我們的易將軍,雖說年輕有為,但是戰場上的經曆還是比那個齊中天少吧。所以他就嚴加訓練我們,讓我們不要給大耀國丟人!”
聽見齊中天這個名頭,胡忠還是禁不住膽寒了起來。“難怪了,不行,我得起來。對方那麼強悍,我們也不能認輸。”
將軍們敗不起,他們敗了,身後的城池和百姓都完了。
不求建功立業,隻求國泰民安。
西涼王之死,還得說到四天前,也就是大耀的軍隊剛剛出發的時候。
“不好了,王妃,小王爺失足落水了!”侍女跌跌撞撞的走來,所說的話像是晴天霹靂,抽走了王妃的理智。
王妃一路狂奔而來,到了池塘邊,看著岸上已經被撈起來的小王爺,他渾身濕漉漉的,臉色慘白,不見絲毫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