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人欲言又止的模樣,慕容且不耐煩的問道:“怎麼樣?繼續說下去。”
“現在慕容玨那個反賊還在外逍遙,他對易將軍和易夫人可是恨入骨髓。不如趁著他們外出的機會,將此二人除去,然後再推到慕容玨這個反賊的身上。”這樣的話,豈不是一舉兩得。
慕容且眼眸眯起,眼神中迸發著異樣的光芒,“那你倒是說說,那誰來給我收拾那反賊?”他留著易堔,不動易家,不僅僅是因為慕容玨,而是現在除去易堔,實在是會鬧得朝中人心惶惶,屆時誰來肯來為朝廷效力。
“微臣鬥膽,要是現在不除去易家,那麼等到日後易家做大,隻手遮天的時候。那麼易家和反賊相比,哪一個更加陛下難安呢?”這個答案不用多想,當然會是易家。那慕容玨現如今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反賊,可易堔還是人人敬畏的功臣,他可以名正言順的下令誅殺反賊,卻不能名正言順的下令誅殺功臣。
其中各種厲害,他相信慕容且隻有斟酌。
毋庸置疑,他說的這番話,的確說中了慕容且的心裏。易堔留不得,易家的人都留不得,可明的慕容且不能動易家,這暗地裏可就誰都不清楚了。
殿下跪著的人見慕容且動了心思,急忙繼續說道:“微臣知道陛下的顧忌,擔心沒了易家之後,就無人再去擒拿反賊。可是陛下,這朝中文武百官眾多,不是少了易家的人就不行了。若是放任,易家必成陛下的心腹大患。”
他堅信慕容且也知道這些,隻不過是還沒下手罷了。
慕容且不語,一臉的沉思。望了殿下的人一眼,目光又落在了紙上,白紙上隻寫了一個字——“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達官貴族為了權勢瘋狂,天下滔滔,誰能夠幸免於難。
已經到了深秋,外麵還是寒風蕭瑟,可沛城卻是格外的熱鬧,人擠人擠出了一身的汗。
餘宜人和易堔站在閣樓上,扇動著手裏的泥金真絲綃麋竹扇,俯視著底下的人大汗淋漓。“這沛城的醫會,還真是熱鬧得很。”就是太過於熱鬧,實在是讓她有些受不了了。
“是挺熱鬧的,等會兒會更加熱鬧的。”易堔單手撐著身子靠在欄杆上,滿臉笑意的望著餘宜人。
餘宜人的目光越過易堔,看向了街道的另一頭。一對母子正在步履闌珊的趕過來,那孩子攙扶著病重的母親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身子。“娘,你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到了。”
看看這個孩子的年紀,算一算他娘的年紀應該跟餘宜人差不多,年長不了幾歲。可看著他娘的外貌,年紀輕輕已經白發蒼蒼,臉色也是蒼白如一日,還以為是誰家病重的老嫗。
“兒啊,娘的病要是沒有好轉,你就回去跟剛剛的恩公道謝。畢竟是人家把我們送過來的,告訴我們此地可以無償看病,還給了銀子讓我們抓藥。我要是回不去了,你就拿著這錢送還給人家,我們不能平白無故欠了人家的恩情。”說完,她就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好像要把自己的內髒都給刻出來一樣。
見她的情況,像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恐怕就要命不久矣。隻是可憐了這個孩子,還這麼小,以後可能就要一個人了。
“娘,你別說喪氣話,我們現在有錢了,有錢了那就能治病了。”孩子很是聽話,扶著行動緩慢的娘朝著人群走去,臉上連一丁點著急的神色也沒看見,看來是個沉得住氣的。
餘宜人見此,覺得這母子兩怪可憐的,不免動了惻隱之心,“希望薑神醫在,這樣的話這個可憐的母親也有救了。”不然這天底下,又要多出一個孤兒。
“希望薑神醫在吧。”如此一來,才能皆大歡喜。
餘宜人眉頭一皺,凝視著不遠處的一群奇怪的人,“阿池,你看看那邊的人,怎麼鬼鬼祟祟的。”
易堔順著餘宜人的目光看去,隻見牆角裏並沒有什麼人影。“宜人,你方才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幾個人奇奇怪怪的,好像是在看著我們。等我注意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急忙離開了。”他們到達沛城還沒到一天的時間,怎麼就有人發現了他們呢?
“你真的看清了?”會不會是餘宜人看錯了?畢竟這裏人實在是太多了,誰都有可能看走眼的時候。
餘宜人搖頭,堅定的說著:“我可沒有看錯,他們實在是太可疑了。可想想,我們出來的匆忙,沒有多少人會知道的吧。”
這就奇了怪了,怎麼這麼快就有人找上來了,而且恐怕是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