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齊齊打了個寒顫,八月盛夏,竟沒來由的覺得寒冷刺骨。
“六……六哥?”個子最小的男人都不敢看穆鈺蘭了,小聲問道,“咱們咋辦?”
穆家百餘人,他們都是旁支,平日裏沒少拍馬屁,做盡了狗腿之事,為的就是給族長和他信任的人留個好印象,能多分些東西。
但是若真的遇上報應,他們隻想有多遠跑多遠。
“啥咋辦?”肥膩男人氣勢弱了大截,“沒看六哥我現在站都站不起來麼?還不快扶我去看郎中!”
聽他這麼一說,其餘五個男人趕緊簇擁著肥膩男人離開,而穆鈺蘭徹底鬆了口氣,她賭贏了!
不管以後如何,眼下這個法子能管用一段時間。
周圍好心的村民沒有像以前那樣關心幾句再離開,而是竊竊私語,不時的對著穆家幾人離去的方向指指點點,穆鈺蘭隱約聽到了兩句,“穆家作惡多端,難怪會這麼多事兒。”
“我看穆長順和穆家族長就是活該……當年要不是穆家缺德,石家能沒了?”
石家?不就是他們家的鄰居麼!
穆鈺蘭轉身拉著宇文琿進了屋,直接問道,“爹,石家和穆家是咋回事?”
“你問這做啥?”穆老四看著外麵沒一個人影,“既然要用人家的房子,早點跟裏長說,後山上有石家的墳,咱們再去拜拜。”
“我聽村民的意思,咋說石家沒了,和穆家有關係?”
見穆鈺蘭堅持,穆老四回憶了一下道,“那時候你還小,不記事,石家的地和穆家相鄰,秋收時候總有矛盾,穆家想占便宜,見石家人少就欺負人,那年一把火還把人家地給燒了,石家男人正在地裏收糧食,沒救成,燒死了,石家女人和當時的裏長說要告狀,還沒去呢,給男人守靈著了風寒,沒挺過去。”
穆老四描述完,穆鈺蘭和宇文琿齊齊沉默,石家的事兒,妥妥的能定案,可惜隻有兩口子,最後原告都沒了,倒是讓穆家逃過一劫。
“爹,明天開始我裝病。”穆鈺蘭神秘的道,“對外就說石家給我托夢了,說看不慣穆家所為,讓咱們住他們家!明天早上去拜穆家的墳,下午咱們搬家!”
“這……”被穆鈺蘭這麼一說,穆老四覺得瘮得慌,“這能行麼?”
石家可是絕戶,下場還那麼慘,十幾年間,路過石家的都刻意繞道走。
“我覺得行。”穆鈺蘭安穩道,“爹,眼下咱們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等穆家逼咱倆離開雙河村,到時候咋辦?”
屋子內沉默了半晌,穆老四琢磨著穆鈺蘭的話,倒是宇文琿再一次重新審視這個小姑娘。
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膽識和魄力,實屬不易,都城裏,哪怕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也多是小家閨秀,從小教養中規中矩,就穆鈺蘭的這些想法,別說是自己想到的,就是聽別人說,閨秀們也要被嚇得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