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箐莫名一身的冷汗，他突然想到為什麼覺得這個故事熟悉了……
“後來人們知道他曾經做過的事兒，都說現在的他，就是報應！做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報應遲早都會來的！誰讓書生當年禍害欺騙了那麼多無辜的女子呢？”
穆鈺蘭講故事講得過癮，講完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靜靜的看著樓箐獨自失神。
感覺差不多了，穆鈺蘭又問道，“樓公子，你覺得這個故事寫成話本子，如何？”
“……”樓箐看向穆鈺蘭，在她臉上和眼睛裏，看不到別的情緒，她隻是在虛心的向自己請教，完全沒有任何旁的意思。
可是樓箐自己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上頭給他的指示，不就是欺騙有才能的女子去長京，然後威逼利誘，為他們所用麼？
他現在的行為，和故事裏的書生，有什麼區別？
書生尚且有報應，那他呢……
樓箐也是讀過不少書的，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他不是不清楚，隻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選擇了是非不分。
他以為穆鈺蘭是故意的，但又不像。
“樓公子？”穆鈺蘭又叫了一聲，“公子是不是累了？要不公子早些回去吧，下次再來，我們再繼續討論。”
樓箐剛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覺得四肢發麻，險些坐都坐不住了。
一切都是沒來由的變故，讓他實在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樓公子怎麼了？”穆鈺蘭焦急的道，“村子裏有郎中，小女子幫公子請郎中吧？”
“不，不用了。”樓箐四肢難受的出了冷汗，就想起穆鈺蘭說起那書生的下場，廢了一雙手和一條腿，頓時感覺自己的四肢都要廢了似的。
穆鈺蘭眨著無辜的眼睛望著他，“公子不舒服，如何是好？”
“沒事，回去歇歇就好了。”樓箐勉強起身，“小生突然想起還有些事兒沒辦，就此告辭。”
“那不成，樓公子還沒說這故事寫成話本子成不成呢！”穆鈺蘭堅持道，“樓公子？”
樓箐卻是看也不敢看穆鈺蘭，他著實被嚇著了，尤其是自己的四肢麻木，有點不聽使喚，嘴上應付道，“姑娘的故事很好，就是有些殘忍，才子佳人的故事應該是美好的。”
“哦，小女子受教了。”穆鈺蘭笑著道，“小女子著人送公子出村子吧？”
“不，不用了。”樓箐拒絕道，“小生自己可以。”
穆鈺蘭也懶得跟他周旋，送他出了院子就不走了。
樓箐滿心都是驚恐，哪裏還管得了穆鈺蘭？
凡是村裏人看見樓箐的，都能瞧出他冒冷汗的額頭，還有慘白的臉色。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樓箐失神落魄的模樣，心裏放心了不少，至少能證明穆鈺蘭沒吃虧。
“看！那個小白臉臉更白了！”
“神明又顯靈了呢，保佑老四父女呢！”
“可不是，老四父女上輩子肯定是積了大德，這輩子欺負他們的，哪個有好下場？”
村民的譏諷嘲笑，一字不差的落入樓箐耳中，有那麼一瞬間，樓箐覺得自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