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天泣血救助“棄妻”,無所畏懼的愛創造奇跡(2 / 3)

王碧雯默默地跨上了車,摩托車輕快地向城外飛馳,頓了頓,她悄悄地、一點一點地將手繞過來,輕輕地環在他的腹部上,她明顯感覺到,他有一個明顯的減速後,然後是更歡快的奔馳。

春天的山峰,百花奇草散發著沁人的香氣,兩人跑累了就坐在花叢中,臉上跑出了紅暈的王碧雯在春花的映襯下恢複了本有的美貌。鄧澤潤不管不顧地說:“阿雯,我們結婚吧!”他的突兀和冒失,顯然驚著了王碧雯,愣愣地說不出話。他接著說:“我們去拍最美的婚紗照,一起去看海,我要實現你的願望。”

“我這身體……”

“我信科學!”鄧澤潤將王碧雯攬入懷中:“以後,我不再一個人孤單地在山上采冬筍,至少有人給我送飯了。”他笑得像孩子般開心,她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2010年9月27日,兩個人結婚了,可誰也沒想到,幸福隻持續了8個月。2011年5月20日上午9點,鄧澤潤和王碧雯吃完早飯,準備騎摩托車去山上,用油鋸鋸掉所種竹筍旁的雜樹。山上蚊子很多,村民們隨身都會掛著一個鐵皮蚊香盒,裏麵燃著蚊香。

王碧雯像往常一樣打開摩托車油箱,從裏麵倒出汽油作為油鋸燃料。就在這時,蚊香意外跌落,引燃了汽油。王碧雯頓時被一片火海包圍。

聽到呼救聲,正在裏屋的鄧澤潤跑了出來,隻見王碧雯渾身著了火,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臉部,雙腿亂蹬。鄧澤潤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為妻子撲滅身上的火苗,並將妻子送進了醫院……

在這起意外中,鄧澤潤的右手和右前臂受傷,浮腫得幾乎不能動彈。而妻子王碧雯的情況則嚴重上百倍,經醫院診斷,她全身85%的麵積燒傷,且為3—4度的深度燒傷,可卻沒有一家醫院願意收留她。

當救護車戛然而止停在鄧澤潤家門前時,鄧澤潤從回憶中清醒了,他俯下身:“老婆,我們回家了,別怕,老公一定能救你!”

100天泣血自救,一路驚來一路痛

王碧雯虛弱地躺在床上,時而抽搐,時而呻吟,鄧澤潤的心也隨著妻子每一次的顫抖而疼痛。五月的粵北,氣溫高、蚊蠅多,雖然有蚊帳,可王碧雯潰爛流水的身體發出的氣味,還是吸引著蚊蟲蒼蠅不停侵擾。鄧澤潤在王碧雯的床邊用條凳和木板搭了一個簡易的床鋪,守在妻子的旁邊,不停地驅趕。

到了深夜,塗抹在王碧雯身上的藥膏過了藥效,無邊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襲來,王碧雯疼得將牙齒咬出了血,也不願哭出聲。她說:“如果我沒猜錯,這幾家醫院肯定查出我的病了,否則,怎麼會將我趕回來呢?”鄧澤潤不敢不承認,因他背不起不給妻子治病的責任。妻子被醫院退回,母親感到非常詫異,他哄不知情的母親,說這個病隻能用土郎中治療。母親流淚說:“咱們要救雯雯,她是個好媳婦,來我們家時間雖不長,但她對我好,對你好,我們都得憑良心,不能讓她等死。”鄧澤潤用力地點了頭。

王碧雯忽然笑了:“澤潤哥,我給你做了8個月老婆,你給了我8個月的愛,是我這些年從沒得到過的幸福。即使死了,我也會笑著合眼,畢竟,我幸福過!”鄧澤潤心一緊,妻子像在交待遺言似的,他趕緊說,白天有人指點了一個有名的土郎中,對燒燙傷有奇效,明天就去抓藥。她聽了又搖搖頭:“我隱約聽到醫生說,我隻有20天左右的壽命。”鄧澤潤一愣,但反應奇快:“你聽岔了,醫生說,用中醫給你治療,大概20天就有很大的好轉,不然,他們敢讓你出院,我不大鬧天宮才怪。”王碧雯半信半疑,但臉上明顯有了笑意。萬幸的是,她臉上的燒傷創麵最小,容顏依舊在。鄧澤潤一宿沒合眼,一直陪著妻子聊天。天剛亮,鄧澤潤就按照別人給的地址,找郎中抓藥去了。

郎中住在大山深處,摩托車都無法到達,隻能靠步行。鄧澤潤一路翻山越嶺,兩個小時後才找到郎中家。他實話實說了,並跪在郎中麵前求救命。郎中從沒治過燒傷的艾滋病人,他不知道與普通燒傷患者有哪些區別與風險,憑著從醫經驗,還是給他配了一些藥粉。鄧澤潤如獲至寶回了家,按照郎中的方法給妻子調製外敷的藥。先在妻子的創傷處塗上茶油,然後用雞毛沾上藥粉,給妻子上藥。當她的患處上了藥後,疼痛猶如萬箭穿心,王碧雯撕心裂肺地號哭起來。鄧澤潤咬著牙,將妻子身上所有的患處全都塗了一遍。王碧雯終於從一陣疼痛中緩過勁來,丈夫一直保持著半蹲的姿式給她護理,等他塗完藥想站起來時,雙腿早已麻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公,我終於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輕鬆多了,我……拖累你了。”號哭過後的王碧雯氣若遊絲,鄧澤潤動情地說道:“傻瓜,我們是夫妻啊!”

由於藥效似乎不錯,鄧澤潤經常去拿藥,一天六次給妻子上藥,每次都要一個多小時。

王碧雯躺在床上不能動,清理大小便就成了一項艱難的工作。排便清理時需要翻身,可翻身這樣對於平常人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王碧雯完成起來也痛苦異常。每動一下,都會引起椎心裂骨的痛,而且由於她有嚴重的貧血,身體姿勢的輕微變化就會導致她頭暈。翻身還必須格外小心,以盡量少地壓住創麵。

每次,鄧澤潤都要戴上塑料手套,一隻手扶著王碧雯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扶著她的大腿,慢慢地往上推。一邊推一邊問:“疼嗎、頭暈嗎?”若是頭暈就要等一會,等她頭不暈後再推,這樣一次翻身要持續十幾分鍾才能完成。

讓王碧雯側臥後,鄧澤潤就拿來一個枕頭支住妻子。他還要小心翼翼地把王碧雯的兩條腿隔開,因為兩條腿都被嚴重燒傷,不能壓著。“萬一哪天我病了,你會不會對我這麼好?”鄧澤潤開著玩笑,王碧雯嗔怪道:“你別咒自己了,我怎麼舍得你變成這個樣子。”

拿藥、塗藥、喂飯、清理大小便……鄧澤潤每天連軸轉,然而,王碧雯的病情依然嚴峻,燒傷的皮膚因失去了調節體溫的功能,她一會兒熱得大汗淋漓、一會冷得打哆嗦;而且燒傷破壞了皮膚的正常防禦功能,大量創麵壞死組織適於細菌繁殖而發生感染,王碧雯頻繁地頭痛,輕則幾分鍾,重則幾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