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難斷(1 / 2)

舔著嘴唇摸著漲得鼓鼓的肚子的人,又怎麼會知道看見美食在前卻隻能難受地幹流著口水的難受?

不但沒有任何酒菜進肚,甚至還要馱著一不斷在感概著生活美好的家夥,毛驢早已氣得瞪眼磨牙,直欲驢身一抖,把李堯的腸子都震斷。

事實上,毛驢也確實這樣做了。

不是說人剛剛吃飽,不能做劇烈運動嗎?

毛驢的速度很快,驢蹄擺動的幅度刻意加大,與其說在走,不如說是在跳,讓得坐在其上的李堯顛簸流離,似是正在被追殺的逃兵一樣,狼狽不堪的同時更是苦不堪言。

“停。”

雙腳一夾毛驢,李堯大叫著,同時手用力地抽向了驢腦袋。

“你這蠢驢在發什麼瘋?發春就自個去找母狗去!……嘿嘿,如果求我,本最強道士或許會發發慈悲之心也說不定哦。啊?求我啊……”

說著李堯邪惡地勾起了嘴角。

毛驢的鼻孔大幅度地收縮舒張了起來,甚至嘴巴都大開大合了起來,似是空氣在一瞬間被抽掉了大部分,害得他都要呼吸不過來了。

“小子你找死是嗎?本大爺怎麼可能是那些無知的蠢驢,隻知道一天到晚發春?”

說道這裏毛驢停頓了半會,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怒氣竟在瞬間消失不見了,驢嘴半張,雙眼發光。

“本大爺要找也是找母驢,一毛發烏黑亮麗、嘴唇兒上翹的性感母驢。”

想象力真是一宗原罪,特別是這麼一頭給點陽光就能燦爛個十天八天的蠢驢。

“看吧,看吧,你就是在發春,那股騷味都要熏死本最強道士了。”

李堯用“我就說是這樣”的語氣說著。

聞言,毛驢下意識地用伸出的舌頭舔了舔嘴角邊的唾液,同時驢腦袋向著身側移動,鼻子用力地聞了起來。

“怎麼我就聞不到的什麼騷味?難道我鼻子失靈了?”

還在用力地吸著鼻子,毛驢皺起了眉頭。

沒藥救了,前一刻還在爭吵不休都要麵紅耳赤了,這一刻卻因為一個白日做夢的幻想而沉醉,還要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早和你說吃肉對身體不好,乖乖吃你草被就好了,你死要偷肉吃。現在好了,吃壞身子了,看你還怎麼去找你的母狗。”

一邊用著說教的語氣,李堯已經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再蠢,毛驢總歸也是有了自個思想如同半個人一般的驢。再傻,即使不知道人家拿著刀刺向自己想要做的是什麼,但當刀子刺進身體自個都看到紅紅的一片了,也會知道人家的不懷好意了吧?

“娘的!你這個傻子有什麼資格教訓大爺我?人家都在用要殺死你的眼神看著你了,你還在像頭豬那樣埋頭大吃?你就是一頭被人宰了,嘴巴還會動的貪吃豬!被人算計死了,還在想著那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的傻豬!”

毛驢這樣說當然是為了激怒李堯,但是誰又能否定他說的話沒有一定道理?誰又知道那咬牙切齒的斬魔人不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來?畢竟惡向膽邊生的人會做出些什麼傷天害理喪心病狂的事沒人知道。

無論怎樣,唇槍舌戰之後,一人一驢要繼續的當然就是生死大戰了。

……

時間稍稍倒退,回到李堯在村長院子大肆吃喝,回到虎子在一拳又一拳打在某棵倒黴的大樹後回到自己的院子時。

老翁站在一傍在大樹旁的竹簍前,身子背對院子,背對著虎子,明明聽見了虎子的叫喊,卻還是那樣靜靜地站著。

虎子眉頭皺了皺,有點不明所以,卻因為自己的心緒原來就太亂,沒有去多看自己的爺爺。虎子把裝滿桑葉的竹簍從背上卸下來,而後走到井邊,雙手捧起一把水,用力地向臉頰潑去,接著雙手用力地拍了幾下臉,想要驅走那縈在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

如此這般,過了片刻,重新振作精神的虎子卻發現自己的爺爺竟然還沉默地站在那裏,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

“爺爺,要吃飯了?”

“虎子,過來!”

老翁的聲音很嚴肅,透著讓虎子心驚的威嚴。

“我平時常常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老翁還是背對著虎子。

“記得。做人要實誠,不能說謊。”

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多少世人口中的深明大義,更沒有任何的慷慨激昂和豪邁,卻是這樣的實在,這樣的簡單易懂又難以實現。

人生在世,會遇到的事情很多,讓人無法不屈服的事情也不少,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有誰能一路到底的實誠、不說謊話?

“跪下!”

老翁身子轉向虎子,皺著眉頭的眼睛旁的皺紋清晰可見,臉上再也找不到平常可見的慈祥可親。

虎子不明所以,眼睛滿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