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起徐虎是怎樣的人,或許這個世間知道他的人,大多數都會說“這是個土匪,霸道到極端的土匪,不講任何道理的土匪,瞧誰不順眼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的土匪”,而事實上真是這樣嗎?
曾經不就是有這樣一次嗎?
江湖中突然出現一個年輕散修,誰都認為他是一個可造之材。事實上,那時的他就已經稍有成就,江湖中很多成名的高人都希望將他收為關門弟子。
誰知,這個年輕的散修竟然說“非徐虎不弟子”。而最終的結果卻是,徐虎很不待見這個少年。
這個少年散修在徐虎門前跪了十天十夜,徐虎不但沒有要收他為弟子的意思,甚至還出手傷了那名散修,說那名散修“礙眼”。
或者也是從按此起,江湖上的人才真真以為看清了徐虎。因為從那天開始就沒人看見過那名少年散修。一個人不再出現在世間,是不是就說明他已經死了?
所以從那時開始,很多人便開始懼怕徐虎。
可事實的真相真是徐虎殺掉了那個少年散修嗎?誰知道?
一個人的性格是多麵的,想要真正將一個人了解清楚會是一件比登天都難的事情。
但是,無可否認的是,徐虎確確實實是一個修為高得驚人,達到了那種讓人感怒而不敢怒的程度,明明是很得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麵對他還是要笑嗬嗬地低眉順眼。
而被外界如此評價的一個人,卻坐在桌子的另一頭,和才是第三次見麵的少年相談正歡。
沒有任何的豪言壯語,沒有語出不驚人死不罷休的造作,沒有任何一點涉及當前情況的對話,更沒有一點狂風大雨欲來前的惴惴不安,徐虎隻是在喝酒,隻是在欣賞著眼前的這個少年。
他不知道今天以後會發生什麼,他更不知道眼前這個狂妄到連殘酷的現實都不肯接受的少年會走到哪一步。
他很想去提點一下這個少年,很想告訴這個少年一些事,就像很想告訴當初那個想要拜自己為師的少年那樣想告訴這個少年,告訴少年自己大半輩子悟來的東西,告訴少年他自己要走的那條路是何等的艱難,告訴少男這座小城正發生著什麼。
但他最終什麼都沒有,就像當年那樣什麼都就沒有說,隻是喝酒,隻是看著少年,默默地看著少年。
不知道為什麼,徐虎總覺得看著少年,他就會感到一種莫名的心安,感到一種少有的溫暖,同時又奇怪地感到一種滂湃的激情,仿佛血都燃燒了起來,仿佛一下子,他就回到了青春年少之時,仿佛一下子他又是那個叱吒江湖蠻不講理的少年了。
他想一直看著李堯走下去,哪怕是遠遠地看著也好。
他在心裏保證這次自己絕對不會在畫蛇添足般多此一舉,同時他心裏又知道,他就是想像當年那樣多此一舉也不可能做到了。所以,他想喝酒,大碗大碗地喝酒。
但他又很清楚,自己真的不能再喝酒了,昨天晚上沒人知道在自己離開小城後發生了什麼,他自己卻很清楚。他知道即使不是昨天上午那場戰鬥讓他損耗了不少元氣,他也決然不是昨天晚上那黑衣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