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毛驢大爺真不是一頭愛惹麻煩會闖禍的驢,如果對象不是那種一劍斬華山半劍就能讓驢大爺的踢再也抬不起的主,看它隻蠻橫獨霸偌大馬棚和隻敢腹誹不敢霸王硬上弓那些個性感母驢,便可知道。
李堯卻是個生怕事兒不夠驚天動地,管它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的惹事精。
雖沒有弄出撕天裂地的聲響,活生生的一個禦空而來的人,如果不是瞎子是很難無視的,一個平常世間難遇能禦空而行的人,再怎麼不濟也能稱作強者。像是林琳遇上幾十上百一片禦劍而行的強者就像蚊子般輕鬆拍死的高高手,世間又有幾人?
“快閃開,此乃魔宗邪惡!”
白衣人約莫三十出頭,一張方塊臉與他的一身正氣相得益彰,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前輩教訓後背的模樣,絕對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物。
“少年,不要靠近,那人很危險。”
紫衣人相貌堂堂,稱得上豐神俊朗,與白衣人年齡應該相當,看起來卻是翩然若公子哥。
就相貌氣質而言,白衣人應當是那種剛正不阿卻又腐朽不通的頑固,紫衣人應該是那種仗劍逍遙天下無樂亦可歡的遊俠兒。兩人討喜或討厭,前後立判。
“為什麼?我看他更像是被你們欺負的樣子。他怎麼可能是危險的人。”
說得好聽點,李堯就是一個素來隨心所欲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說得不好聽點,李堯就是一頭再怎麼拉都不肯回頭的強牛,任你百般勸阻甚至是橫刀立馬,他也隻會好牛不吃回頭草,一路向前。
“都已經出師了,難道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嗎?魔宗之徒橫行霸道奸淫無度禍害蒼生,人人得而誅之!我等江湖正義之士豈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這是大逆不道。”
好一副老氣橫秋難雙的霸道語氣,白衣人義正言辭就充當起了李堯的師傅,不罵李堯個狗血淋頭誓不擺休。
“你怎麼就說他禍害蒼生了?他剛剛不是說他沒有殺人嗎?人家都說不是了,你還硬要說人家是。你才是不分青紅皂白,你才是是非不分。”
世上有一個嘮嘮叨叨的老頭子喋喋不休已經太多。李堯打不過自己那個老不死修為不知有幾層樓高的師傅,都要張嘴就罵,更何況是眼前這麼個隻是三十歲左右陌生的中年男人?
“哼!爾等小輩豈敢如此不敬?”
白衣人勃然大怒,眼睛瞪得牛大,似是一張嘴就要把李堯給吞進去。
“尊卑長幼都不分,你師傅是如何教你的?你那師傅是怎麼當的?哼!”
白衣人真真是一個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的人,三綱五常什麼的早已深入他心。
這是一個很重師門的世界,別人言語上侮辱你師門簡直就比被人砍三四刀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李堯卻不是常人。
有人罵他的師傅,他不高聲附和要握著那人的手一起罵個三天三夜才是奇事。
差點拍手稱快的李堯笑道:“說的好,那個老頭子都不知道怎麼當師傅的,都一把年紀了還活蹦亂跳的都要把人給煩死了。”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豎子當誅!”
白衣人氣得臉都紅了,話都要講不出來了,別人罵你師傅,你不反唇相譏也罷,還要似是遇見了窮凶極惡之輩不殺了他不得痛快一般。
這,這怎能能讓嫉惡如仇最重長幼尊卑的白衣人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不當場泣血而死,簡直都已經是奇跡了。
一言不合當然要大打出手,白衣人是個白便是白黑便是黑的人,容不得半點緩衝的灰色地帶的存在。
“浩正兄不要激動。”
紫衣人阻止了白衣人,他可不是那種一怒便要平天下的霸道之人。
“少年,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對你師傅不敬。這事我們也不好去管。隻不過,白童子也就是你身旁這人,確實是魔宗弟子,他的師兄黑童子昨天屠殺了一整條村子的村民,嗜血成性,不殺何以對那一村百來條性命?”
紫衣人轉頭看向李堯,話說的滴水不漏,讓任何一個正義之士都忍不住要熱血沸騰想除奸惡而後快。
“人又不是他殺的。”
不給陽光都能燦爛的李堯,又笑了起來,說的話卻又是這樣的不可理喻。
“哼!”
白衣人浩正的心髒都要撞破胸膛了,怒目圓瞪,恨不得一劍就殺了這個大逆不道的家夥。
“文濤兄不要再和這個小子廢話,先讓我一劍斬了那白童子再說!”
正浩淩空大步踏前,手握斬劍,氣勢陡然上升,要撕裂山河。
紫衣人文濤眉頭微微皺起,少年多輕狂不跌倒又豈知世事,身子側向了一邊。
一劍西來,萬物齊動,當真如天外飛仙。
劍氣縱橫,湍急的河流浪花片片起,邊上的大樹枝丫陣陣晃,水花濺飛,枝葉飄飛。
所謂氣勢如虹不過如此吧?
被稱作白童子的魔宗少年滿臉有的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的表情,恨不得都要蹲到牆角去了,隻是在顧盼身旁的李堯後,緊咬牙關,似是要奮起反抗惡婆婆了一般,明知道是徒然掙紮在劫難逃卻還要拚死一搏,一劍在手,毅然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