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百二十年前東海老龍王敖廣退位歸隱後,就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六十三年前那回敖檠修三千年壽辰大宴賓客的時候,敖廣才回東海龍宮遊玩了一回,他特別喜歡剛剛長個子的小孫子翌痕,特地將自己隨身帶著的清瘴珠送給了他,之後又雲遊四海,沒了蹤跡。
此犯老龍王降臨,定是有非同尋常之事,敖檠修忙要攜妻子、兒女出宮門迎接,還沒走幾步,就見老龍王氣嘟嘟的吹著胡子就進來了。
敖檠修忙上前拜禮:“不知父王駕到,有失遠迎,父王近來可好?”
敖廣雖然須發全白,但仍神采爍爍,他瞪著眼睛訓著敖檠修:“好什麼好,我正和鬥戰勝佛一起喝酒敘舊,突然就感到渾身不舒服,掐指一算,原來是碧嵐封印被破壞了,東海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你都不通知我,還像沒事一樣。”
敖檠修心想,您老人家行蹤不定,我上哪通知您去,口中隻說:“這事原是兒子不好,隻是這事已經處理妥當,我想就不必麻煩您老人家了。”
“是嗎?”敖廣朝旁邊白了一眼,無意間瞧見了翌痕,馬上換了一張笑臉:“喲,我的小孫子,長這樣大了!過來讓爺爺抱抱。”
翌痕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敖廣拉著他靠著自己胸前,哈哈直笑:“不錯不錯,才八十年就有這樣高了,再過二十年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個高高帥帥的小夥子。跟爺爺說說,那個封印到底是怎麼回事。”
翌痕將事情經過大概的講了一遍,敖廣聽了直皺眉頭,她注意到霰瀅珠身邊的一個小孩子,伸出手臂說:“這就是我那沒見過麵的小孫女花幽麼,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花幽頭一次見老龍王有些膽怯,翌痕微笑著向她點頭,花幽便仗著膽子過去了,敖廣上下打量著她,心想,果真是個潔白如雪的雪龍女啊,他蹲下身子,柔聲問花幽:“將舍利彩石雕成花狀的鬼主意是你想的?”
花幽紅著臉點點頭,她覺得忐忑極了,總覺得是自己闖了禍。翌痕忙上前說:“爺爺,雕花最後是我完成的,就別怪花幽了。”
老龍王眯著眼睛說:“誰說要怪她了?敖掣處心積慮的破壞結界,本來就不關不孩子什麼事情,倒是你們這幾位已修成成年之身的龍人,連兩位熾龍都鬥不過,還談什麼龍族未來。”
敖檠修忙稱喏:“父王教訓的是,孩兒以後一定多加注意。”
敖廣又向汐灩和枷濂看了看,歎了口氣說:“雖然你們才過百年之限不久,法力不強,可據我所知星燁嬋也不比你們大多少,就算她有幾件法寶,你們兩個鬥不過人家一個也說不過去,這樣下去,若以後龍宮真要出什麼大事,你們在術法上非吃虧不可。”
汐灩和枷濂都覺得十分慚愧,隻答應以後一定好好修煉。
敖廣又將花幽抱起放在膝間坐下,許久沒說話,像是在想什麼事。敖檠修與雍容、霰瀅珠相視對望,然後敖檠修上前拜道:“父王,我這幾個孩子都還未成器,還請父王多加提攜。”
敖廣嘿嘿一笑:“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呢,隻是我年輕時候甚為懶惰,術法低的很,是教不好他們的,不過我知道有個人,若求她去,或許有所幫助呢。”
“誰?”敖檠修眼睛一亮,隻等老龍王說下去。
“我和鬥戰勝佛曾經探討過這三界中到底誰最厲害的問題,鬥戰勝佛最崇尚一位神仙,那就是菩提祖師,菩提祖師在西牛賀洲傳道授業,隻是他並不願接觸神仙家人。我想了許久終於想到另外一個人,萬年以前,她曾與菩提祖師一起修煉,也可以說是菩提祖師的師妹,並且她還得過女媧娘娘的點撥,所以本事更加不小。最重要的是,她喜歡仙家的小孩子,隻要投緣,收幾個徒弟倒不是不可能的事。”
“父王說的可是婆娑姑子?”敖檠修試探著問。
敖廣說:“正是她,隻是她不喜歡成人,汐灩和枷濂恐怕就沒這個機會了。翌痕與花幽倒可以去找她試試,想七千年前,她曾經欠我一個人情,我想是會賣我一個麵子的。”
雍容和霰瀅珠聽了這話都很高興,隻問:“那麼婆娑姑子住在哪呢?”
老龍王撫一撫胡須,眉頭緊簇:“這倒是個難事,婆娑姑子不喜歡呆在固定的地方,我隻知道她現在大約是在北俱蘆洲某處,具體還真不知道。”
敖檠修臉色一暗,隻對老龍王說:“這事還請父王多加費心。”
敖廣憐惜的看著花幽,又拉過翌痕,滿眼慈祥的說:“我很是喜歡他們兩個,反正我現在也沒別的事,不防帶他們去北俱蘆洲走一趟,或許多托幾個神仙朋友就可以找到婆娑姑子,就算找不到,帶他們去人間見識一番也是好的。”
有向汐灩和枷濂看去:“你們兩個自己也要多用些心,你們是東海龍宮的公主和皇子,可不能讓熾龍族給比了下去,過幾百年弟弟、妹妹回來,也不能讓他們小看了,明白嗎?”
“明白了,我們一定會更加勤奮,不會偷懶的。”兩位青年龍人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