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幽瀾曉夜夢依然(1 / 2)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鏤刻花窗間射下,斑駁流螢般細膩的光茫撲灑進我的眼瞼,我睜開惺忪的眼睛。總算不是被“殺豬叫”吵醒的,太幸福了。

這一覺我睡得超級香甜,居然香甜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咦?這不是那蒼瀾園的那間小茅草屋嘛!怎麼回事?我正想起身探個究竟,感覺有隻手橫在我的胸口,我的背倚著一塊硬硬的東西?還有心跳的律動,特有的陽剛男子的味道撲鼻而來!

我手肘一曲,向後用力,大叫出聲:“喂!你很沒道德耶!我是有答應回來,但是你也用不著快成這樣吧!”他居然耍陰的偷襲我,趁我睡著就把我虜回來了。

“噢!”玄徹手捂住胸口慘叫連連。

“我才用了三分力道,你少跟我裝死裝活,叫得慘不拉吉好像我要謀殺了你。”

“這叫打是親罵是愛,娘子對我又打又罵,看來對為夫是情深意重嘍!”說著他不顧我的推搡硬是把我牢牢摟住。

“色狼你滾開,要抱就去抱你的鶯鶯燕燕,少來惹我。”我使出全身蠻力對他拳打腳踢,卻在他的胸口發現了一個怪怪的記號——十字刀疤。

我一頓,伸手摸了上去,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真好玩。”

“四歲時受過箭傷,留下的疤痕而已。”他移開我的口,輕鬆地說道,似乎其中有不堪回首的記憶,讓他避之不及,不想再次提起。

我識相地閉嘴不言,臉頰貼在疤痕上,柔嫩的肌膚能感覺到崎嶇。很難想象一個四歲的小孩子受這麼重的傷,當時的他會脆弱、害怕亦或無助嗎?

似乎這顆心我好想接近,很想弄清楚。我現在越來越肯定玩世不恭,拈花惹草的隻是他的掩裝,而他的本質是什麼樣的?我竟然會對此產生濃厚的興趣。

至此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陷入了讓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和諧。死對頭化身成連體嬰兒,一天居然可以二十四小時黏糊在一起。我去暗香疏影閣,玄徹光明正大的跟著,像隻蒼蠅圍著一塊餿肉,趕都趕不走。我們之間每天必有對話:

“你給我滾,不要一天到晚晃在我眼前,妨礙我視線,影響我食欲。”

“娘子,本王這是婦唱夫隨。”

晚上這頭色狼本色盡現,不知廉恥地霸占我的床不說,還要對我毛手毛腳。還好我機智勇敢,到目前為止還是對我的“中毒說”深信不已,不敢對我動真格。唉!可憐的還是他,大晚上衝冷水澡,容易傷風感冒罹患關節炎。

*** ***

明天就是禦前表演的日子,我在暗香疏影閣忙裏忙外一整天還真累,此刻已經快接近淩晨,總算消停下來可以休息了,我揉著酸痛地脖子往後院走去。

月華如練,清泠似水。

十五的月兒多像奶黃包裏的奶黃,好想吃外婆包的奶香四溢的小兔子奶黃包,因為超級喜歡吃皮和奶黃,可憐的小白兔都被一隻隻扒皮挖心。

“唉!何時才可以回去啊。”我壓抑地歎息一聲。

此園離後廂房相距甚遠,人不多至,所以難免雜草叢生,荒蕪蕭條。但我到時喜歡這種自然毫不做作的生長,每株野草滿含著噴薄生命力和希望。

園中斑駁疏影下,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晃蕩,玉笛凝練住皎潔的月華折射入我的眼眸。

宛轉悠揚,涓涓如山間溪泉,清澈直漫入心底。清脆悅耳,叮鈴如環佩相扣,隨著少女的曼妙舞姿而奏唱。

很熟悉的調子,是《青花瓷》。我款步靠近,啟嗓輕唱: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

炊煙嫋嫋升起 隔江千萬裏

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 雲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你眼帶笑意”

月光冷冷地傾瀉在他的側臉,勾勒出剛毅的輪廓,若有所思中的劍眉不禁深鎖。聽到我歌聲,被染黑的眼眸看了我一眼。

他為什麼知道這個調子?我隻有在告別單身睡衣派對上唱過,難道說——我驚得嘴巴都僵住了,一時怔愣。

“你……你就是幽夜?蝶血門門主幽夜對不對?”我一時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好像見到了自己崇拜的偶像。

十年柯南不是白追看的,我的推理肯定不會出錯。當時幽夜,也就是玄徹王爺討厭這場束縛他風花雪月的婚姻,繼而把憤怒轉移到我身上。深夜到訪賀蘭府見機行事,目的就是破壞或阻止婚禮進行。在我唱《青花瓷》他就躲在屋頂偷聽,我回房見烏斯走後,把我綁到荒郊野外,意圖不軌,不惜要毀我清白。不然帶著銀麵具幹啥,耍帥?裝酷?還不是怕我認出他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