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頭轉向我,“你就是那隻母老虎、母夜叉、河東獅?”我的冠名還真多。克拉轉動閃亮的眼睛,靠近我,拉起我的手扭扭捏捏地問道:“不好意思,我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讓花哥哥娶我啊?我做大,你當小。”
還不好意思呢,你一開口就要求我下台,自己當大老婆。
我厭煩地揮開她的手,一陣眩暈夾雜著抽痛感襲來,“大小隨你挑,我一點都不稀罕!”我深皺眉頭,用手緊緊捏住額頭,但是疼痛感還是一撥一撥襲來,好似翻騰的巨浪要把我層層包圍卷入深黑色的幽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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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鑼打鼓聲聲滔天,紅色綢幔飄飄如飛。這是一個喜慶的日子,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我身穿破舊髒亂的衣服不顧眾人的阻攔衝進喜堂。
“夫妻對拜--”
“不要啊!我才是你的妻子,玄徹你不要娶克拉。”我被許多侍衛拉住,隻能敞開嗓門大喊。
玄徹揶揄的笑容閃過,眼眸一凝,迸發出淩厲之氣,“哪裏來的乞丐,還不快給我轟出去!”
我狗刨式的雙手亂揮一通,期期艾艾地說道:“玄徹,我是飛雪啊,你的飛雪。你不要趕我走。”
心髒劇烈地抽痛起來,一把生鏽鈍化的鋸子在來回拉扯。好痛,好痛……
“不要啊!”我驚叫著坐了起來,原來隻是一場夢。我深深呼出一口氣,撫摸安慰著還在顫抖的心髒,幸好真一切不是真的,否則我要了他小命!眼角傳來一絲涼意,我還是哭了,心裏真的有他嗎?
“門主夫人,你怎麼了?”身旁傳來一個纖細柔糯的聲音。
忽明忽暗的燭火,閃動著微弱的火焰,迷蒙著淡淡的光亮。
“蝶舞?你怎麼會在這裏。”蝶舞一襲輕逸翩躚的白色羅衣,依舊倩麗溫雅如山澗的碧池蓮花。隻是臉上泛著憔悴之色、疲倦之態,下巴都瘦削尖細起來。
睜開眼睛我還以為是那對半人半獸兄妹,怎麼會是蝶舞呢?
蝶舞微微低下頭,我接著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這裏是駑國的邊境暮城,我們在駑國軍營中。現在門主兩麵受敵,情勢危機四伏。天瑾帝病危,已經下旨立三皇子淳於玄逸為太子。玄逸下旨要鏟除蝶血門,剿滅一幹人等,鄴上戟將軍已經領命到處捉拿了。”蝶舞眉頭緊皺,憂心忡忡把我暈迷這段時間的事一一道來。
“玄徹!玄徹在哪裏?”我借著微弱的光芒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個占地不大的包氈,除了我身下的床和一隻櫃子就沒有其他的擺設了。
蝶舞咬了咬唇,一臉的愧疚,微微哽咽地說道:“門主被赫雷關起來了,都是因為我……我找不到他被關的地方,我求過赫雷,他生氣了不告訴我。”蝶舞絮絮叨叨說著。
“放心吧!玄徹可是堂堂蝶血門的門主,又不是小羅羅,不會輕易就死的。”電視劇裏都是boss級別的人物百打不死,而那些跑龍套的小羅羅一掌過去就全死翹翹了。我拍拍蝶舞的肩膀安慰她。蝶舞看似清冷堅強的外表之下其實脆弱的不堪一擊,不知是誰把她堅實的外殼敲碎了,“對了!誰是赫雷啊?”
蝶舞不自然地顫抖一下,避開我的手掌,“赫雷是駑國的大將軍,手握重兵。這次就是他要帶兵攻打淳於的。”
蝶舞為什麼對我畏畏縮縮、躲躲閃閃,“讓我看一下!”我眼疾手快地抓過她的手臂,撩開衣袖。手臂被層層輕紗嚴實包裹著,本是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藕臂觸目驚心的是一塊一塊泛青的淤血塊,有的已經結下厚厚的血痂,有的流淌著血水中夾雜著膿汁。看得出來是各種各樣的傷口,有燒傷,燙傷還有刀傷,鞭傷。手腕處是被繩子勒出來的血痕,傷口還很新。這分明是虐待嘛!我胸腔積攢出一股慍氣:“為什麼會這樣?誰弄的!”
蝶舞瑟瑟地撩下廣繡芙蓉袖子,一臉的清泠,情緒沒有一絲波動,好像這些殤不是傷在她的身上,淡淡地說道:“是我不小心弄傷的。”
“你當我三歲小孩子,有那麼容易被你糊弄過去。”我指了指她的修項秀頸,上麵一個個淤青的吻痕尤顯突兀,“請教你一下,你的技術再高超也不可能是自己弄出來這些吧?”
蝶舞轟地一震,臉霎時暈開兩片紅霞,斂斂衣襟,語氣依舊淡然如昔:“我是自願的!”
“這麼對你的是赫雷嗎?”
“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無所謂。”蝶舞對我淡淡雅麗一笑,但是我的心卻一絲一絲抽痛起來。
蒙蒙煌煌的幽光拉扯出蝶舞瘦弱單薄的影子,一縷花香撲鼻而來,好似瞬間千樹萬樹曇花開,馥鬱由遠及近,漸漸變濃。
蝶舞盈盈一笑,“蝶影姐姐來了!”
火焰劇烈跳躍,飄飄然一抹倩影在瞬間飛入帳內。一個高挑纖瘦的女子,身著黑瑾蝶紋束衣,緊身的衣料包裹出曼妙旖旎的身姿,麵遮流雲黑綢麵紗,渾身充滿神秘與危險的氣息,還帶著妖嬈的韻味和颯爽的氣韻。人間極品啊,我的暗香疏影閣還沒有這種貨色呢!我垂涎三尺色迷迷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