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整個人就懶洋洋的,幹什麼事都提上勁,整日就窩在被窩裏,吃喝除了拉撒,基本上跟蝸居動物都差不多了。
老天都在同情我的遭遇,連日來陰沉著一張臉,大雨連綿不斷,害得我的心情也陽光不起來。聽著屋簷上雨滴墜落下來的聲音,我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裝睡覺。
“吱卡--”木門被人推開,流蘇手裏捧著一碗食物,鬼鬼祟祟地從外麵溜了進來,賊頭賊腦,弄得自己像個特務一樣。她激動地說道:“小姐,食物啊,食物來了……”真把我當成非洲難民營的難民啦。
此刻的我一副憔悴樣,眼圈下凹,嘴唇慘白,不是可以用麵黃肌肉可以形容的了,其實跟現在的我奧茨維辛裏被納粹折磨的猶太人差不多了。
我顫抖的伸出雙手--其實是激動的,為了偽裝成這副人見人憐,花見花泣的淒慘樣,我容易嘛。在人麵前,我要表現出病西施的嬌弱,美食都隻能過過口,不能下肚,紛紛吐了出來。吐就吐吧,還得吐出優雅的氣質,吐出柔美的姿勢……這樣才惹人憐愛嘛。
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晚簡單的糯米白粥在我看來都是佳肴美食啊。我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小姐,你慢點吃,以後我再藏點好吃的帶給你。”流蘇摸著淚,淒慘地說道。
我咂吧咂吧大口地喝著,含著粥支支唔唔地說:“下次帶水晶餃子,桂花糯米糕,四喜丸子……”
“小姐,這些糕點飯桌上不是都有嗎?為什麼你當時就不吃呢?”
唉--對於這種情商為負的生物,那麼高深的答案,解釋都是浪費口水。我充耳不聞,繼續埋頭對付碗裏的食物。
“雪兒,我又帶來了禦醫。”門外突然出來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驚嚇過度,我嗆到了,一大口粥就喊在嘴裏,不能放聲大咳。可是嘴裏的粥又咽不下去,吐出來就意味著我胃裏就少點東西消化了。
玄逸跑到我的身邊,激動地說道:“雪兒,你開始吃東西啦!”
“才--噗--不是呢!”我嘴裏白花花,黏糊糊的粥全部噴到了玄逸的臉上,一粒米都沒有浪費。
玄逸徹底呆愣,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
我憋住笑意,佯裝虛弱乏力地解釋道:“我好想吃東西啊,可是吃了都吐出來了,你說我是不是得了間歇性暴飲暴食症啊。”我的聲音氣若遊絲,聽上去好像跟離死期不遠的人差不多了。
“雪兒,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是常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嘛!以你的人品,是禍害中的禍害級別,少說也得殘害人世間千百年吧。”玄逸的毒舌功力深得我真傳,現在全部用來對付我一個,我現在是應該哭呢還是應該笑?
“病秧子啊,我覺得對這個世界生無可戀,無需再戀了。所以我決定要做一個好人,超級大好人。為了解救廣大對你的迷戀已經泥足深陷的少女的心,我答應和你湊合著過一輩子。”這告白咋聽上去像自我救贖啊。
“雪兒,我看你還是先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吧,偶不要自己的新娘是一個病秧子,你知道的,病秧子和病秧子的結合是對下一代不負責任!”玄逸不顧身上被咀嚼成泥的白粥,緊握我的雙手,深情款款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