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在掌中一劃,迅速溢出的血液很快將劍身沾濕,在鋒刃上形成一張赤紅色的網。血液所到之處,斷劍上的鏽跡如冰雪般消融,露出斷劍本來的模樣。
看到我手中的劍,那矮胖子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飛快的爬起身來,口中不停的嘟囔著什麼。他的聲音很小,我也聽不懂他說的方言,卻能從那一連串的細碎嘟囔之中感覺到這矮胖子心中的興奮。
胖子聲音一起,仿佛一個信號般,樓梯上的三個女人迅速朝我衝了過來。
這三個女人的表情很是扭曲,明顯很是畏懼我手中的斷劍,可是她們的身體卻不受控製的朝我走過來。我們離得本就不遠,片刻之間走在最前麵的女人已經來到了我身前。
我原以為女人會抬手掐住我,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她並沒有接觸我的身體,而是定定的站在了我的麵前。
“滾開!”我低喝一聲。手裏的劍猛的一揮,斷劍帶起的勁風呼嘯著向那女人湧去。可就在斷劍馬上要刺進她的身體時,我卻不自覺的收了力。
我並非是慫到不敢殺人,隻是人生的前十幾年一直秉承著不打女人的信念,就算我心裏頭知道她們並不是活人,一時間我也沒辦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用斷劍將這三個女人殺死。我心裏想著斷劍能夠克製陰邪,那即使是劃傷這女人的身體也應該能有些效果。
可就在這時,站在我麵前的那個女人突然低下了頭去,當她再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我驚然發現這女人臉上的表情變了!
“阿涼哥哥,阿涼哥哥,你怎麼不理我了呢... ...”女人一邊說一邊緩緩的抬起雙手,護在自己的腦袋上:“他們都用石頭丟我,我好疼啊。”
女人說出這話的一瞬間,我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猛的攥了一下!“你,你是小喜子?”我急急的說道。
一時間,回憶湧上心頭。我記得自己小時候每逢寒暑假都會回老家住一段時間,我五歲那年,住在我家隔壁的夫妻倆生了一個女兒,小名就叫小喜子。小喜子打生下來就粉粉嫩嫩的,一雙眼裏無論何時都泛著水光,嘴角也總是微微上翹,可愛的不行。
小喜子逐漸長大,因為我們兩家是鄰居,再加上小喜子又可愛又乖,我格外喜歡她,每年暑假寒假都要帶一大堆零食去給小喜子吃。
兩家人看我們青梅竹馬,本打算定娃娃親的,可是不幸的是,小喜子長到四歲之後她的父母絕望的發現,女兒的一雙腿好像越來越瘦,她走起路來也越來越費勁兒。
原本藕節兒一樣白嫩的小腿好像一夜之間失了水分,皮膚上滿是褶皺,肌肉也漸漸幹癟下去。
終於,在小喜子六歲那年,她再也不能走路了。同一年,小喜子的父母又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弟,小弟的出生對小喜子而言無疑是殘酷的——她不僅失去了父母的關心,也失去了去城裏治腿的機會。
鄉下的孩子們是沒有什麼娛樂工具的,唯一的嬉戲方式就是在山裏田間奔跑追逐,嬉戲打鬧。小喜子這一病再也沒有人願意去她家裏找她,我找她的次數也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