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趙集繞到了大巫所在的房屋後麵,躲進一片黑暗之中。
在距離大巫的房子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我就往嘴裏塞了一塊兒人顱骨,顱骨的陰氣能夠隱沒住我身上的活人氣息,苗疆的人判斷周圍有沒有人完全是靠所養的蠱蟲來感知的,所以含了顱骨之後,在蠱蟲眼中我就和死人一樣毫無威脅,他也就發現不了我了。
我本想塞給趙集一塊顱骨,趙集看著我手裏的顱骨露出一臉的蔑視來,我看到他從懷中抽出張畫好的符來,將符紙疊成指甲蓋兒大小的一塊,隨後含進口中。趙集手裏的符剛一入口,我立即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了。要不是我的眼睛還能看到他,我幾乎要以為這人從我身旁一下蒸發了。
看著他手裏的符,我不禁有點兒羨慕。真人級別的用張符就能解決的問題,就得到了我這兒就得含著腥臭無比的顱骨了。
我們躲好之後,林欣然從懷中拿出了個小玻璃瓶。那個玻璃瓶用軟木塞密封著,打開之後裏麵又是一個玻璃瓶。接連拆開三隻這樣套在一起的玻璃瓶之後林欣然終於拿出了一顆珍珠。我記得這顆珍珠是僑水月發簪上的裝飾。
果然,隨著林欣然用兩指在珍珠上一撚,珍珠應聲裂成兩半,藏在珍珠之中的赫然是那隻暗綠色的麒麟蠱母。
這隻麒麟蠱母便是僑水月的本命蠱了。按照僑水月的說法,蠱蟲之間有很敏銳的感應,為了防止麒麟蠱母的氣味外泄所以要用數隻玻璃瓶封存住麒麟蠱母的氣味兒。麒麟蠱母隻暴露在空氣中瞬間,隨後林欣然就將蠱母再度封進玻璃瓶裏,然後將玻璃瓶收進懷中。
雖然蠱母隻出現了短短一瞬間,但大巫何其敏銳,立即就察覺到了。
那間原本籠罩在黑暗中的木屋裏傳出一陣咳嗽聲,隨後燈光被點燃,一個人形出現在了窗旁。他飛快的穿好衣服推開了門,門開之後,我看到一個身穿一襲黑衣黑褲,頭上還呆了塊黑色頭巾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林欣然麵前。
那男人看到林欣然之後表情微微一凜,林欣然站的位置距他有五六米遠,我原以為這男人會直接過去將林欣然擄走,或者說些威脅她的話,但我沒想到的是那男人看到林欣然之後竟然恭敬的將雙手合疊在一起,合攏的手貼在額間,隨後竟彎腰衝林欣然行了個禮。
林欣然本來都做好了防禦的準備,看到大巫這個反應,她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在這種關頭我們都來不及想別的了,剩餘的時間不多,早點兒把大巫帶回去然後找到小夜才是最要緊的。林欣然衝大巫微微點了下頭,示意大巫過去。
大巫走了兩步朝林欣然那邊,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用苗語說了幾句話。僑水月素來都是將漢語的,在場的三個人對苗疆語言一點都不了解,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見林欣然沒有反應,大巫起了疑心,收住腳步停在了原地。
看到他停下,我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好死不死的是,那個大巫不知為何竟然回了頭,朝屋子這邊走了回來。
我和趙集就躲在他屋旁的灌木叢中,大巫越走越近,雖然他感覺不到我們,但畢竟我的顱骨和趙集的符不能讓我倆隱身,大巫萬一朝灌木這邊瞥一眼我倆可就暴露了!
我心中越發著急,忍不住抬手按住了右手手腕,想要將墨嘯召喚出來,硬碰硬的將大巫帶走。
我心中這想法剛剛成型,旁邊的趙集就按住了我的手,他微微一搖頭示意我別衝動。
墨嘯雖然能困住大巫,但他又不傻,肯定會大叫掙紮。這裏畢竟還是玄天宗的領地,萬一暴露了趙集雖然能保我倆逃跑,但我們是他帶進來的,難免會牽連到趙集。
我們這一猶豫,趙集已經走進屋裏了。他進屋之後林欣然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她也緊張的不行,用眼神示意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我抬手衝林欣然比劃了一下,讓她再等等。我剛比劃完,屋裏的大巫已經出來了。
我看到他手中拿了一個用黃布包著的盒子,那盒子挺大,而且拿出來之後我立即聞到一股香味兒。那未到像是從盒子裏麵傳出來的,香味雖然濃鬱但卻很清新,令人聞之欲醉。
不過這香味兒雖然醉人,我卻不敢多聞。畢竟事出尋常必有妖,僑水月隻需彈指一揮就能用石皮蠱定住樊皖的手,更何況是大巫了。誰知道這香味兒裏有沒有能麻痹人的蠱蟲?
趙集也見識過這大巫的手段,和我一樣用手掩住了口鼻。我來還能遮掩一下,林欣然卻隻能硬著頭皮看著大巫越走越近。
大巫和林欣然本隻有五六米的距離,等他走到快一半的時候,我和趙集都開始行動了。我催動血脈中的墨嘯,趙集則是從懷中抽出了一張紙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