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然一直不說話,我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我之前從沒有見過林欣然這種狀態。
終於,林欣然還是開了口:“陳涼,你知不知道,那天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害了?”聽到林欣然這樣冷冰冰的話,我一愣,隨即苦笑了一下:“我後來不是把陣給破了嗎,我昏過去之前好像看到那些霧已經散了,而且那時候天也快亮了... ...”
“破陣,你為什麼不早點破陣,之前明明有機會的。”林欣然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張報紙拍在我麵前,可我的脖子和手上都帶著醫療設備,根本也沒法看。林欣然好像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指著報紙說道:“那條商業街有一層樓正在裝修,睡在那裏的裝修工人全都死了,還有一些零星的店家,也都死於非命。
小區裏更不用說,那天破陣之後,那些陰靈的力量雖然被削弱了,但它們根本不受控製,全都散開到了小區裏麵。你昏過去的這兩天時間,小區裏已經死了不下十幾個老人和孩子了。”
聽到這裏,我心裏也是一咯噔,連忙問這些人的死是否會被追究到玄天宗和林欣然頭上。林欣然歎了口氣,搖頭道:“這個倒不會。小區和商業街裏所有的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麵都充斥著雪花片,看不清發生了什麼,錄到的聲音也全是一片鬼哭狼嚎,這件事已經成為靈異事件,短短兩天的時間已經傳遍了網絡了。雖然不會牽連到我們,但是那些孩子實在是太無辜了,那些小孩兒本來是不必死的。”林欣然說道這裏,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被她看的很不舒服,反問道:“你現在是在怪我嗎,我怎麼會知道玄天宗裏的人都被刀疤臉給弄死了,難道我想讓百鬼抬棺去到那個小區裏嗎?”
林欣然也在氣頭上,心裏,但是憋了很多指責,但是張了幾次口最終還是軟下聲音來,低聲勸我:“陳涼,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邪術終究是邪術,這一次百鬼抬棺要不是有趙集和我攔著,恐怕會將整個小區裏的人全都殺死。那可是活生生的幾千條人命。你能不能放棄那些邪術?還有那塊兒小幹屍,你之後為了她難道還要再使用兩次百鬼抬棺?
玄天宗已經沒了,你沒有必要再學下去了。那種害人害己的邪術對你沒有什麼好處的。”林欣然說道這裏,我突然明白了她為什麼要對我發那麼大的火兒,她的本意,還是想勸我放棄繼續修煉邪術。聽到林欣然說起那個小女孩兒的屍體來,我心中一緊,這時我才意識到那個蒙在花布之中的小小屍骸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欣然,你把那個女孩兒的屍骸弄到哪兒去了?”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林欣然看了我一眼,低聲問:“你能不能答應我?”
不知為何,聽到她這麼說,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悲涼。我剛剛醒過來,林欣然甚至都沒有問一句我的身體這麼樣,話裏話外全都是在指責我,幾乎是以逼迫的態度要我放棄繼續再修煉邪術。本來我以為自己為了林欣然什麼事情都可以去做,但是現在看來,做的確是可以做,但是做了之後卻並沒有回報... ...
“別說了,哥哥的頭還在痛!”小夜氣鼓鼓的衝林欣然說道。林欣然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啞口無言的我,見我長久都沒有回答她,林欣然也知道了我心中的答案。她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病房。
她人是離開了,但是那些話還徘徊在我的耳邊,我隻覺得心痛的很。我和林欣然認識了差不多半年了,她雖然平時一直對我淡淡的,但是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還是會著急,會心疼。這種著急和心疼到底是不是源自愛呢,還是隻是單純的對朋友的關心?
我心裏胡思亂想著,不知過了多久,樊皖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他提了一份兒飯進來,我原以為是給我送的,接過我現在的狀態並不能吃東西,所以樊皖一個人在我旁邊兒吃的噴香。他看出我的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所以一邊吃一邊調侃道:“我說,怎麼了這是,跟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似得,撅著的嘴上都快掛油瓶了。”
我橫了樊皖一眼,他哈哈一笑,一邊叼著嘴裏半塊兒紅燒肉一邊給我說他那日控製百鬼抬棺的時候,身邊被好多厲鬼纏繞著,而且他指哪兒那些厲鬼就走哪兒,很有意思。聽樊皖說到這裏,我突然想到了那天我破陣的時候,會不會害到樊皖。我將心中的疑惑問出,樊皖搖了搖頭:“沒啊,那天我看到你橫在路中間兒,周圍圍著好多鬼,我想要過去把你拉開,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意識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