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並沒有留意過那群大學生,但被樊皖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到有一個夾雜在那群大學生之中的人影有些不對勁兒。
他的個頭明顯比旁邊的人都要矮了些,而且走路姿勢看著也很別扭。因為太胖了,所以那人的兩條腿隻能像鴨子一樣邁八字步,每走一步身子都晃一下... ...
那副模樣,看著好像有點像關衛國。
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那群大學生的身影就被山間的樹木遮蔽住了。那個疑似關衛國的黑影看的我心中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那個黑影要真的是關衛國的話,那一直走在我們身邊誇誇其談的那人是誰?
我轉過身幾步走到前麵,猛拍了一下關衛國的肩膀。
‘關衛國’緩緩的回過了頭。看清他的臉之後,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兒。這人和關衛國的體型十分相似,但是卻並不是他,大約隻是個無辜的路人而已。這路人的意識很模糊,他看著我的眼神呆滯,愣了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變了調的怪聲。
“他奶奶的,陳涼你還行不行了,關衛國被從你眼皮子底下被帶走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發現,咱倆還傻嗬嗬的跟著這家夥去吃飯呢。”樊皖一邊說一邊轉身朝那個路口跑去。我也急忙跟了過去。
一邊跑,我心裏一邊暗暗自責。
雖然那個老太的陰靈和關衛國命脈相連,控製起他來比普通的鬼上身要容易得多,但我也的確不該讓人從我眼皮子底下把關衛國給掉包出去。跑了一段之後,我們跨過那條街,追著那群大學生往山上走去。
通往景區的這條路能直接上到山頂,這山不高,爬上去最多也就半個小時的路。因為半山腰有個羅漢堂素齋館,所以山腳下有很多賣香火和桃木符之類紀念品的小商販。
天黑之後去爬山的人少了很多,商販已經開始收拾行李打算回家了。
我從一個小商販手中買了一大捆香,這香一共有十小捆,每一小捆裏有五根,也就是五十根。這商販看出我急著要買,便獅子大開口要我三百塊。我懶得跟他還價,也就答應了。
商販一邊包著香一邊用一種看冤大頭的眼光看著我,嘿嘿笑著說道:“小兄弟,你們是上羅漢堂拜佛的還是吃飯的啊。你們外地人不知道,羅漢堂素齋最晚七點就關門了。七點之後最好不要上山了。”
“我上山拜佛去。老板,這山上不是有佛堂嗎,靈不靈?”我聽出這商販的話裏好像有些深意,於是多了句嘴。
話音剛落,旁邊兒一個買烤腸的年紀較大的女商販湊過來抬手指了指山上:“拜佛,鋼筋水泥糊出來的也叫佛?那就是個景點兒!小夥子,你去了之後千萬別跟和尚說話,說了之後要是不掏出個千兒八百來,他們還不讓你走... ...”
她還想說些什麼,賣香的怕我反悔不買香了,趕緊打斷了她的話,幾句話搪塞了過去。此時樊皖追了幾步之後看到我停下來買香火,十分不解:“你買這個幹嘛?”
“今晚恐怕不太平。你看這天色。”我從錢包裏掏出三張一百丟給那個奸商,一邊拿了香衝樊皖那邊走,一邊指著天空中高懸的那輪明月說道。
今晚有些陰天,夜幕中沒有星光,而且月亮的光芒也被氤氳的霧氣遮蔽,月亮的邊緣很是模糊,看上去有些發毛。這種異象的天氣在道家被稱之為毛月亮,有這種天象出現的夜晚陰靈鬼魅都會出來活動。
而且這山上樹木眾多,天黑之後樹影連成茂密的一大片,在夜風的吹動下樹影不停搖曳著,看著如同幢幢鬼影一般,晃的我心裏一陣陣不安。
樊皖不太懂這些,所以也就沒有追問。羅漢堂素齋館修建在半山腰上,按說走上個十幾分鍾就到了。我們沿著山路急速往上跑,跑了快二十分鍾了卻還沒有找到那個素齋館。不僅如此,我們甚至沒有在路上看到一個遊人。
就算樊皖不懂,此時也能感覺到不對勁了。
一陣風拂過,樊皖緊了緊衣領:“怎麼有點兒冷啊... ...哎,你聞見味兒了沒有,好像有烤肉啊。”
我應了一聲,從腰間抽出斷劍將劍鋒開刃。
斷劍開刃之後我手指著劍站到樊皖身前,右手高舉過頭頂,手腕一用力猛的將手中斷劍斬下。這一劍在樊皖眼裏是砍在了空氣上,但他看不到的是,此時我們麵前的並非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空曠山路,而是有無數陰靈密密麻麻的圍繞在我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