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不大,好像已經持續敲擊了很久,但是外麵的雨勢太大加上我們剛剛在說話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這敲門聲而已。我立即衝屋裏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出聲,然後低聲問了句外麵的是誰。
我問過之後,外麵兒的人卻沒有應答。
咚咚的敲擊聲還響個不停,那聲音機械的重複著。我將白玉吊墜之中的小夜放了出來,讓他出去看看。小夜出去撇了一眼隨即回來告訴我,外麵是個小女孩兒,還有一個紙人。
小女孩兒應該就是剛剛逃跑的那個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弄來個紙人兒?
我連忙打開了門,開門的瞬間,從門外麵兒有一樣東西被嘩啦一聲拖了進來。我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個紙人兒。
那紙人兒做的和真人差不多的大小,人頭做的還挺逼真的,腦袋活脫脫是紅毛的翻版,不僅紙紮的頭發是紅色的,連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甚至還塗了膚色顏料。而且這紙人兒身上穿的也是一件正常人的衣裳,乍一看的話還真會以為是紅毛進了屋。
再往下看的時候,我發現這紙紮的紅毛的腹部赫然被豁開了一道大口子。
他的整個腹腔都已經被破開了,那一部分身體被塗成 了一片血紅色。從紙人紅毛的肚子裏伸出一根兒長長的腸子,纏在了門把手上,這才導致我一開門那個紙人兒就跟著進來了。
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那個小女孩兒,她蹲在地上一臉貪婪的再用手從紅毛紙人的肚子裏往外掏東西吃,紅毛紙人雖然是紙紮的,但是肚子裏卻被放進去了很多內髒。
那些內髒新鮮的很,紅彤彤的髒器浸泡在一汪血水之中,也不知道這些髒器是從人身上弄來的,還是從別的動物身上弄來的... ...
“她,她吃... ...吃什麼呢... ...”看到女孩兒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著一串腸子,那個女大學生最先堅持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她男朋友急忙扶著她往廁所走,臉色也已經慘白了。程老師到底年紀大一點,她深呼吸幾口氣之後竟走到那個小女孩兒旁邊,衝她伸出手:“孩子,過來。別吃那東西了,我給你吃餅幹好不好?”
小孩兒理也不理程老師。她掏弄紙人肚子裏的髒器之時,拴在門把手上的那串腸子被牽動,門把手發出微弱的哢噠哢噠聲響。我們剛剛聽到的敲門聲應該就是這個聲音。
“別吃了!”我低聲說道。
我突然出聲,嚇了那小孩兒一跳。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緊接著又從紙人兒的肚子裏掏出一串心肺髒器就想要跑。我沒有追,但是用眼神示意小夜跟上去。小夜和女孩兒一並消失在了走廊之中,我看了一眼那個紙人兒,紙人的手上還沾染著一些鮮紅的顏色,看起來應該就是昨天晚從窗戶邊兒冒出來嚇唬我們的那個紙人。
他手上那團紅色仍然鮮豔,更證明了這不是血,隻是普通的紅色顏料而已。我又看了一眼紙人的脖子,上麵有一圈兒被細鐵絲勒出來的痕跡。
看到這裏我幾乎可以確認,這紙人兒昨天晚上是被人吊著,像是在玩兒皮影戲一樣吊在半空中在我們窗前演了一出戲。但是我不太明白,那些導遊為什麼要這樣做。單純為了嚇我們嗎?如果他們想要害我們,為什麼不直接下手將我們殺了,那樣不是更方便麼。
我正想著,那個女大學生已經吐完了。她在衛生間裏洗了把臉,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對我們說她忍不住 ,她害怕,就算外麵兒下再大的雨她也想走。
她男朋友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兩他們倆快速的收拾好了東西就往樓下走。我和程老師急忙跟著他們一起下了樓,下到一樓的時候我正好看到迎麵趕來的小夜。小夜指了指門外:“那個女孩兒出門去了,剛剛那兩個女人和陳佳明也都出門了,不知道去了哪裏。”我應了一聲,讓小夜爬回到我肩頭。
此時一樓隻剩下紅毛,他正吃飽了一臉無所事事的看著電視。電視一共就隻有七個台,因為外麵兒雨下的實在太大,電視的畫麵上也全都是馬賽克和雪花片,信號差勁的很。看到我們幾個匆匆從樓下趕來,紅毛兒翻了個白眼兒:“幹什麼,你們撞鬼啦!”
本來他隻是隨口罵一句,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無疑加重了女孩兒內心的恐懼。女孩兒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倒把紅毛嚇了一跳。
我三兩句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邊給紅毛聽,紅毛聽的臉色一變,幾步竄上二樓去看。他再回來的時候身體軟的幾乎要走不動路,得扶著牆才能勉強站穩。顯然,他也隻是個外強中幹、色厲內荏的貨色:“這,這玩意兒怎麼上去的啊,我剛剛一直坐在這兒,看,看電視,怎麼沒看見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