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都連續生病,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得出來,是那老司又下了毒手。
我曾聽僑水月說過,老司在村子裏是相當受人尊敬的角色,如果將一個苗族村落比喻成一個玄天宗的話,那老司絕對是玄天宗中宗主、長老一樣的角色,是說一不二,有絕對權威的。而且老司的職責是維持整個苗疆村落的正常運作,他們沒有裏有做這種傷害自己子民的事啊!
我心中有些不解,僑水月也很奇怪。她又問了幾句,但是那一對夫妻能說的都已經說過了,至於那老司下蠱的緣由他們也不清楚。僑水月歎了口氣,解開了那孩子繈褓的最裏麵一層。當繈褓解開之後,我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兒!
媽呀,那是個孩子?
孩子渾身都是窟窿,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小孔!那些小洞好像蜂窩煤上的洞一樣遍布了孩子的全身,而且每一個洞都極深,幾乎能塞進一粒花生米!而且孩子身上的每一個洞裏都有一隻蟲子,那蟲子是白色的,身體肥嘟嘟的還在孩子的皮膚下麵不停的蠕動!
滿身的白色蟲子長在孩子嬌嫩的肉裏,肉當然已經腐爛了。腐肉的臭味兒,還有蟲子身體裏分泌出來的奇怪粘液不一會聚了很多蒼蠅。
黑壓壓的一群蒼蠅圍繞在孩子身體旁邊兒,不停的試圖落到孩子生滿腐肉的地方。
這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這一對兒夫妻為什麼要用繈褓將自己的孩子裹起來。盡管用繈褓裹著,會讓孩子的身體因為不透氣和熱,腐爛的更快更嚴重,甚至剛剛僑水月將繈褓掀起來的一瞬間,大量的皮膚和腐爛的肉都黏在了繈褓上,被僑水月一起撕了下來。但是不用繈褓裹著的話,那個孩子身上的腐肉又會吸引來大量的蒼蠅。
無數的蒼蠅會在孩子的身體裏麵產卵,然後會有更多的蛆蟲在孩子的身體裏麵寄生,最終導致那個孩子被蒼蠅和蛆蟲啃食,徹底成為一堆腐爛的肉!
惡臭味兒撲麵而來,縱然僑水月從小就開始養蠱,見過的蠱蟲和各種被蟲子啃食的傷口數不勝數,但是看到這個孩子的模樣,她也還是皺緊了眉,有些不忍直視。
而且從繈褓被揭開的一瞬間起,孩子皮膚裏的那些白色蟲子感受到新鮮的空氣之後就開始活動了起來。它們好像從冬眠之中清醒了過來,扭動著肥碩的身體從孩子身上小小的坑洞之中鑽出,源源不斷的向腐爛的皮膚湧去。
腐爛的肉已經綿軟的好像海綿一樣了,那些蟲子從腐肉裏鑽來鑽去,然後在從別的傷口湧出,一層接著一層,好像一片白色的浪潮一樣,十分的詭異。
更加令人震驚的是,孩子緊閉雙眼嘴裂開的傷口也在不斷地進蟲子,出蟲子。這孩子的肚子已經沒有呼氣與吸氣的起落了,簡直像是個死人一樣。
我看的揪心,此時此刻我十分希望僑水月能夠救救他,就算著孩子已經沒法正常的活下去了,但最起碼能夠減輕一下他的負擔也好。能夠盡快讓他擺脫苦難,去另一個世界也好過在這裏承受這樣非人的折磨啊。
“這,這蠱蟲... ...”僑水月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用簪子的末端按壓在孩子的傷口上,然後稍微用力壓了下去。銀製的簪子下很快湧出大量的血水來,伴隨著血水一起湧出的,還有一條白色的肉蟲子。僑水月將那個肉蟲子從孩子的傷口裏挑出,放倒旁邊兒的桌子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湊眼過去看。
她看了許久,重重的歎了口氣:“對不起,這蠱蟲,我不認識... ...沒辦法對症下藥,我恐怕救不了他了。”
要知道僑水月是洞女,也就是對救人的白蠱掌握的最熟練的蠱女,連她都說救不了,那這個孩子幾乎就是被判了死刑。
那個跪倒在地的女人心口一緊,緊接著失了神兒一樣倒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本來比較理智的男人也跪倒在了地上,他衝僑水月連連叩頭,說他們得罪了老司,老司想要他們的命的話盡可以來要,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這個孩子還這麼小,他又懂什麼呢?懇請僑水月千萬要救下這個孩子,要是僑水月不願意的話,他們夫妻倆也就沒有什麼活著的意思了,還不如和這個孩子一起死了的好。
僑水月素來心軟,這對夫妻在她麵前這樣一跪,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但是事先說好,她也不一定能夠救活這個孩子,畢竟孩子是被什麼蠱蟲害成這樣的她都不知道。黑蠱白蠱之間講究的是相生相克,不知道孩子中的是什麼蠱,那解起來也是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