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有三群人,呈東、中、西分布。最西邊一側,蘇昆和雲立二人正帶著學生們操練刀法,中間是初洪武領著一組的學生們練棍,在最東北角還有一群,自然是三組。楊仝領著宋錚經過一組的時候,初洪武跑了過來,把楊仝拉到一邊,嘀咕了幾句。兩人都沒注意到,宋錚的耳朵動了兩下。
楊仝聽了初洪武的話,臉色一變,然後瞅了一眼已經緩步走開的宋錚,低聲說了一句“胡鬧”,初洪武則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楊仝擺擺手,忙快走了幾步,跟上前麵十餘丈外的宋錚,卻發現宋公子的嘴角微微翹著。根據這幾次的接觸,楊仝知道,宋錚的嘴角一翹,就會有人要倒黴了。
楊仝忙問道:“小兄弟,有什麼開心的事啊?”
宋錚道:“我在想這群三組的學生會怎麼對待我這個小教習。”
楊仝一愣,道:“他們年齡比你都大一兩歲,可能會不服氣。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小兄弟略加薄懲即可,不要下重手啊!”
宋錚微笑著瞅了楊仝一眼,笑道:“楊大哥好像很怕我下重手哦!”
楊仝吱唔道:“沒……我就是怕如果懲罰得太厲害,學生們的父母會來找武院麻煩。”
宋錚沒說話,反而笑了起來。楊仝覺得有點不對勁,暗忖:難道他聽到初洪武說的話了?
楊宋二人來到訓練場東北角,這些學生們好像正圍在一起商量著什麼。看到楊仝過來,慌忙站好了隊伍。五六十個學生按個子高矮站成兩排,麵南背北。楊仝和宋錚在隊伍前麵站立,楊仝向著隊尾瞅了一眼,然後正麵介紹道:“小子們,我旁邊這位是宋錚宋教習。別看宋教習年齡小,可功夫很好,由他教你們近身搏鬥的一些技巧。好了,下麵請宋教習上課。”說完這些,楊仝低聲對宋錚道:“小兄弟,我還有點事要處理,記住我說的話。”然後扭頭就走。
宋錚盯了一眼楊仝的後背,心中道,我的楊大哥,你果然沒義氣,今天都第二次了。
楊仝這一走,這些學生們可就炸了營。有的低聲說話,有的和同學打鬧,有的幹脆坐在地上,更有兩個最壯的學生抱著肩膀麵色不善地看著宋錚。宋錚在隊伍裏看到了滿臉疙瘩的“玉麵忽律”陸弘,隻見他站在隊伍正中,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兩隻手不停地搓著,好像是看到了小白羊。另外還有幾個熟悉的麵孔,都是他初到文院時在大門口遇到過的。
宋錚目光搜尋了一番,看向了隊尾一個麵色白淨的少年。少年麵目非常清秀,瓜子臉形,比宋錚大約矮一寸,卻顯得玉樹臨風,氣度不凡。因為穿著一身非常幹淨的武裝,更有一股英武之氣。宋錚向著少年的脖子和耳根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對方的胸脯上,嘴角又向上一翹。
那位少年見宋錚盯著他胸脯看,臉色竟然紅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宋錚,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宋錚沒有再理他,而是轉向正前方,厲聲喝道:“站好了。”這一嗓子聲音極大,嘈雜的隊伍為之一滯,接著眾人又我行我素。
宋錚又喝問道:“誰是組長?”其中的幾個學生瞅了陸弘一眼,又轉過頭去開始嘀咕。
宋錚心裏有了數,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陸弘麵前,笑道:“陸公子,你是組長?”陸弘卻不說話,他向遠方看了看,見楊仝已經走出了訓練場,便嘿嘿一笑,然後把手一揮。眾位武生呼啦一下子,居然把宋錚圍了起來。
宋錚連動了沒動,哂笑一聲:“怎麼?都不服氣?”
陸弘見宋錚已經陷入包圍圈,仍然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不禁愣了。這時,那名清秀的少年用肩膀撞了一下身邊的一個胖學生,胖學生顯出色欲魂授的樣子,清秀少年瞪了他一眼,胖學生忙轉頭道:“姓宋的,你教我們近身功夫,我們當然要試試,看看你有沒有資格當我們的教習。”
宋錚一看,正是當日在陸弘身邊的胖子。宋錚的目光又在清秀少年的胸脯上掃了一眼,笑著說道:“那你們是想單毆啊還是群挑?”
眾人不明白什麼意思,胖子好奇地問道:“何為單毆?何為群挑?”
宋錚道,“群挑嘛,就是你們一群挑戰我這個教習;至於單毆,就是我一個打你們一夥。”話還沒說完,宋錚就躥了出去,目標竟然是那名清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