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一看,正是那日在龍門鎮酒樓見過的商賈。他連忙上前深施一禮,“宋錚拜見呂伯父!”
呂大富上前架住,瞅了瞅,“原來真是你!你一換上這身書生衣服,都快認不出來了!哈哈,快快進來!”
呂春自然招呼茗兒和朱堅、胡強入內。
眾人落座,呂安送上香茗。呂春好奇地問道,“父親,你原來認識小郎?”
“認識!認識!”呂大富將龍門鎮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可惜小郎當時急於救人,也許不記得我!”
宋錚自然拱手道,“當時晚輩趕路甚急,又遇到這樣的事,所以一時沒有注意到伯父,還望伯父見諒!”
呂春連忙擺了擺手,“小郎忙的是大事,不記得我是應當的。聽小春說起你後,我就琢磨是不是你。今日一見果然就是!我們家小春能與小郎相交,是他的福分!”
“哪裏哪裏,呂兄也是一時人傑,否則怎能為徐州武院臨將,當日我一見呂兄,也頗感親切,頓生惺惺相惜之心。”
雙方來回恭維一番後,呂大富道,“小郎這幾日就放心住在這裏,需要什麼就同小春說,不用客氣。我也不打擾了,待小郎高中後,我再來為你慶功!”
這呂大富也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人物,知道眼下不便與宋錚長談,很快便笑吟吟地告辭而去。
又閑談了兩句,呂春便引著宋錚來到東側的房間。這裏顯然被精心安排過。屋裏熏了檀香,床帳和被褥均是嶄新的,靠牆處是一排書架,上麵的書也是新的,沒怎麼被翻閱過。書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宋錚一眼認出,那硯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徽硯。
呂春父子均非讀書人,能布置出這些來,定是費了不少心思。宋錚連忙又感謝了呂春一番。
茗兒安排在外房,與宋錚隔了一個門簾。朱堅與胡強二人,則主動要求住進南屋,方便守門。
一切妥當後,呂春便去命人開始準備午飯。由於怕打擾宋錚,院子裏僅安排了三個下人,小廝呂安,一個打灰除塵的老媽子。還有一個廚師,是專門為呂大富做飯的,現在也來伺候宋錚。可見這對父子的用心之處。
用過一頓精致的午餐後,歇息了片刻,由呂春陪同,宋錚帶著茗兒和朱堅、胡強二人出了門。明天大考,他自然要去文院看看考場,順便欣賞一下五龍潭邊怒放的菊花。
正是重陽節,大明街上許多人頭上插著茱萸,或者菊花,為城市添了許多色彩。
進入文院門口,迎麵便是五龍潭。
對於五龍潭的泉水群,宋錚早有耳聞。不過,在宋錚印象裏,五龍潭原名為淨池,直到元代,才有人在這裏修建了五方神龍廟,由此改名五龍潭。而眼下的大齊朝就已有此名,讓宋錚不禁感歎世事的變化莫測。
文院內與武院截然不同,五龍潭邊,許多書生仕女流連忘返,欣賞著這裏的上千盆菊花。眼下,菊花怒放,花色以金黃為主,其餘為雪白,偶爾有大紅和淡綠,分外絢麗。
正行間,見前麵一群書生,正站在一盆花旁。一俏麗的女子,正隱在一個高大書生背後,滿臉期待地望著那盆花。
盆中花也頗為奇異,菊蕊為紅色,菊瓣卻發白,菊瓣的末端卻透出一抹綠色。
一位花農蹲在地上,高聲道,“幾位公子爺,小老兒費盡心思,才培育出這株紅白綠三色的菊花,請幾位公子給起個名字。哪位公子名字起得好,小老兒將這盆花半價賣出去。”
花農的話一出,眾人均麵現激動之色。
呂春低聲笑道,“小郎,你說這麼一盆花多少錢?”沒等宋錚回答,呂春便道,“昨天這花農就在這裏,要價五十兩銀子!你說說,這不是坑人嗎?”
宋錚也吃了一驚,在密州那種地方,五十兩銀子,能買七八個窮苦人家的小丫頭,果然夠貴的。
“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宋錚搖了搖頭。
這時,幾個書生都開動腦筋。一個個稱號都報了出來,什麼三顧茅廬、三星伴月、彩韻流芳……
數個花名報出,花農卻均不甚滿意,輕輕搖了搖頭。
這時,那俏麗女子拉了一下旁邊男子的衣衫,低語了一聲。那男子大喜,高聲道,“三色牡丹”!
花農眼睛一亮,“這個名字怎麼講?”
那女子又耳語了一番,男子道,“牡丹為花中之王,這菊花三色,傲然於眾花之中,也算得上這些花中的王者了,三色牡丹當之無愧。”
花農哈哈大笑,“這位公子,此言甚合小老兒心意,我……”
“且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