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勸完顏玉生上書,反對李邕熙嫁到大金來,完顏玉生卻認為是自討苦吃。
宋錚咧著嘴角笑道,“反對兩國和親,隻是一個名頭而已。你不過是要借此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你並非不想開疆擴土,隻不過與完顏玉都的目標不同,你的目標在關中。”
“那這個奏折應該怎麼寫?”
“信中,你就借昔年秦穆公和晉文公說事。當年秦晉兩國聯姻不斷,這就是所謂秦晉之好。可惜,兩者之間還是爆發了多次戰事,秦穆公雖然有肴之戰的失敗,卻割去了晉國大片土地。奏折中還要說,西夏老皇帝一直不安分,以一個公主來麻痹我大金,用心險惡。然後就是備述西夏侵犯大金的諸多事例。最後下結論,我們不但要拒絕聯姻,還要出兵關中,奪回原本屬於大金的土地,給西夏老皇帝一個教訓。”
“大金的土地?”完顏玉生有些疑問。
“關中秦鳳路原屬宋朝,這大宋朝可是大金滅的,對大金來說,不是應該奪回嗎?”宋錚笑道。
“這不是強辭奪理嗎?若這樣的話,大齊現在的土地原來也是大宋的。主戰派也許會以此來攻詰我。”完顏玉生擺手道。
“嘿嘿,主戰派需要的是肥沃的土地。既然顏兄不想與大齊開戰,那何不轉移一下主戰派的目光?現在這個局勢你應該非常清楚。經過這麼多年的積累,主戰派的勢頭已經不可擋了。連你父皇這麼有手腕的人都壓製不住,何況你現在本身就處於劣勢?”
完顏玉生沉默不語。
“至於我最初提的辦法,是另外一回事。將來哪些部落大族想打仗,那好,拿錢來!管你溫迪罕氏還是遼東張氏,你們出軍費物資,大金國的士兵才會代表你們去侵占地盤。占了新地盤後,你還要照章納稅。”
“如果我們沒取得主戰勢力的支持,主和這邊又失了勢,豈不雞飛蛋打。”完顏玉生憂心道。
“所以,要做好溝通。”宋錚笑道,“你先寫好這個奏折,然後給左相送去,由其修改後,你再抄寫一遍,再送到你父皇那裏。”
完顏玉生點了點頭,也回過味來,不禁笑道,“小郎,你可真是吾之子房啊。”
宋錚笑道,“張良興漢四百年,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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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計議了半天,英吉和厲紅娘才回來。
宋錚連忙問道,“姐姐,為何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碰上硬茬子了,”厲紅娘將茶杯裏的水一飲而盡,“追蹤了半天,才將他拿住。”
英吉接口道,“那人功夫一般,不過卻狡猾如狐,發現我等反跟蹤後,便開始在城裏亂轉。我和紅娘連番堵截,才將其拿下。”
能讓英吉和厲紅娘兩人吃癟的人物,的確不是簡單角色。
“問出什麼了沒有?”
“還沒問!”厲紅娘道,“隻是將其打昏了,把他扛了回來。”
宋錚看了看完顏玉生道,“兀室和兀舍都被跟蹤,說明血狼的人著重對四哥和左相進行了監視。這次將其一殺一擒,必然引起他們的警覺。所以,我們必須盡快動手。”
完顏玉生點了一個頭道,“我明日就讓兀室去聯係血狼內的暗線,弄清其各個據點的位置,然後就下手。”
英吉道,“對你們的暗線,我們也不能全部相信,最好再審問一下今天捉住的這個人,兩相對照,才不至於出差錯。”
眾人皆稱善。
完顏玉生留下來開始撰寫奏折,“父皇禦鑒,夏與金和親,生以為不可行也。今夏之與金,尤昔之秦晉也。……夫西夏,虎狼之國也;皇帝李仁孝,薄情寡恩。昔數次犯邊,奪我大金土地。幸父皇英武,渤海王及眾卿用力……”
廂房內,一個麵目陰戾的小個子嘴裏塞著布,渾身被捆得緊緊的,蹲坐在牆根兒。宋錚笑嘻嘻地望著他,手裏把玩著魚腸劍。英吉和厲經娘坐在桌子後,都是一臉冷峻。另有兩名皇城司秘卒高手站在小個子兩邊。
“說說吧,為何要監視左相府?”英吉聲音一慣冷漠,話說出來,給人的感覺也是冷颼颼的。
秘卒一把交接班掉小個子嘴裏的布,踢了他一腳。
小個子吐了兩口吐沫,瞪著英吉,“我不知你說什麼!我隻是個小偷,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左相右相的。”
“小偷?”英吉冷笑道,“你這個小偷不去偷東西,反而老老實實地趴在牆頭上,盯著左相府的後門,倒真是讓人奇怪了。”
“我是踩點的!哪知道什麼相府,我看到前麵有個大院子,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溜進去偷點東西。我告訴你,你們還是趕快把我放了,不然的話,我的同夥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