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進宮,找那個老家夥去,把血狼變成狼衛軍也就罷了,為何如此對待我的人!”完顏玉都咆哮著,就要往屋外走。
“站住!”撻黎暴喝道,“你以為你父皇現在還會見你嗎?隨便一個借口就能把你打發了,你若鬧得不像話,他會直接把你抓起來。到時候,我們連翻盤的機會也沒有!”
完顏玉生緊繃著嘴唇,就在門口處悶頭坐下。
撻黎瞅了地上的二人一眼,“這個時候你們還能前來報告,足以說明你們的忠心。兩個據點在外執行任務的兄弟還有多少?”
兩個分別報出了五十餘個和四十餘個的數字。撻黎點了點頭,分別問了二人的姓名,便囑咐他們,聯絡相熟的兄弟,重新組建一個據點,著重盯緊完顏玉生和左相完顏章壽。不但如此,撻黎還給二人各一百兩銀子,又各寫了一封短信,交給了兩個漢子,以便於他們召集人手。
完顏玉都有些呆癡地看著這一切,悶不作聲。
兩個漢子在表了一番忠心後,快速離開了完顏玉都府。撻黎自然不知道,兩個人出了府後,相視一笑,均向著富義坊據點行去,在那裏,散答奇尚在清查!
完顏京從宮內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仔細地看著。
信是完顏玉生寫的,再次由完顏章壽傳給他。
算起來,這是第三封信了,信中的消息一個比一個驚人。首先就是了然及耶懷的真實身份,他們竟然都是來自西遼,了然還是故遼國的皇族後裔。了然的另一個弟子就在西夏,與西夏人勾結,梁乙越就是一個重要的聯係人員。第二個消息就是完顏玉都派人扮馬賊劫殺完顏玉生,窮凶極惡。第三個是完顏玉都數年前淫亂後宮,曾致一個妃子和宮女懷孕,又逼其自殺。第四個就是完顏玉都通過瞞報、販賣靼奴,聚斂大量錢財,第五個是私擴軍隊五千,瞞報帳下軍士數量,第六個是奴役汪古部,搶人妻女,每日無女不歡……
信中所述的一些事,完顏京也隱隱聽說過部分,但如此羅列起來,看得格外觸目驚心。
為了表示誠意,完顏玉生還在售中將黑木箱介紹了一下,講明其來曆,以及顏盞旺自縊的緣由。
信的最後,完顏玉生寫道,“行筆至此,玉生猶不忍也。吾二兄威震汪古部邊關十載,致靼子不敢南侵,其功不可謂不高,亦成‘大金第一名將’之名,然其性情暴戾,殘忍好殺而不修身,誠可痛也。惟右相大人為大金百姓計,謹慎行事!玉生再拜!”
完顏京把信連看了數遍,喟然長歎,摩挲著左胸上的傷口,那是當年他與撻黎之父並肩作戰時留下的。
“老哥哥,你若讀得此信,不知作何感想?是我對不住你啊!我支持他反而是害了他!其跋扈若斯,我與撻黎都有責任啊!”一行清淚自眼中滴下,正打在書桌邊的信上。
完顏京呆了很久,直到天擦黑時分,房門被敲響了。
“老爺,二殿下和撻黎先生來了,要見你!”
完顏京愣了一下,不由得苦笑,喃喃自語道,“罷了,該來的還是要來。老哥哥,如果他們就此息心,我拚了老命,也要保他們一保!”
擦了擦眼淚,完顏京在水盆邊淨了一把臉,打開了房門。
看到完顏京的樣子,撻黎和完顏玉都對望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驚色。原本臉色紅潤精神矍鑠的完顏京,仿佛突然老了許多。不但雙目有些紅腫,鬢角淩亂,精神也有些困頓。
“右相大人,”完顏玉都不得不放下姿態,“上午在大安殿,你給我說了血狼的事,我也答應了。可禁軍上午就動了手,將血狼的人全扣了起來,就連耶懷統領也被殺了。這未免太過分了些!”
太過分了些?完顏京禁不住冷哼了一聲,“二殿下可知道耶懷與了然的關係?”
“耶懷與了然?”完顏玉都躊躇一下,他與了然相聯係,並沒有向完顏京說過,現在了然被禁,他自然更不想讓完顏京知道自己與了然的合作。
撻黎卻明顯反應快些,“我們與國師商量過一些事情,耶懷負責與國師聯係!”
“那你知道耶懷把血狼得來的情報,很多都送給了然,沒有送給你們嗎?”完顏京話中含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