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厲紅娘沒有消息,宋錚與英吉均大急,向完顏玉生請求,去追查皇城司人員的蹤跡。
“小郎,今日之局,還需要你在這裏出出主意。不若讓英統領過去!”完顏玉生一臉懇求之色。就在剛才見麵的時候,宋錚輕聲地對他說了六個字,“緩攻殺,收人心”,這也是完顏玉生停止攻擊的原因。
英吉救人心切,“小郎,你先在這裏吧,我過去就行!”說著,便躥了出去。
宋錚盡管心念厲紅娘,但麵對一國之君的請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完顏沙虎站在殿門口,眼光在完顏玉都、完顏京和自己的妻妾子女臉上逡巡,滿麵淒涼。對麵,兩個未成年的孩子被武衛軍死死拿住,哇哇大哭,兩個妻妾也不斷抽泣著,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逆子!還不向六殿下請罪!你難道想被誅滅九族,家破人亡嗎?”完顏京見沙虎猶疑不定,急得大呼起來。
“沙虎將軍,你休要聽右相大人之說。他現在被完顏玉生拿住,這些話自然是完顏玉生逼他說的!”完顏玉都急急地道。這個時刻,如果連完顏沙虎也倒向完顏玉生一方,完顏玉都真的無計可施了。
除了幾個皇子,完顏玉都手中已經沒有底牌。而這幾個皇子,恐怕完顏玉生也盼著完顏玉都動手把他們殺了。隻不過當著眾軍士的麵,完顏玉生顧及名聲,遲遲沒有動手而已。
老皇帝已經死了,玉璽在完顏章壽手裏,韋妃和明妃都被對方救走了,三個最重要的手段,完顏玉都一無所獲。事至如今,完顏玉都知道自己敗了。不過,完顏玉都仍然心有所恃,那就是汪古部邊關的近二十萬軍隊。
十年來,汪古部邊關被自己和舅舅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各個將領都撈了巨大的好處。他不相信完顏且合和尤台,能順利將部隊接手。即便尤台已經被任命為汪古部邊關主將,但那些將領完全可以陽奉陰違,把他架空,即使加上一個德高望重的完顏且合,也無濟於事!
完顏玉都現在企盼的是,完顏玉生顧忌汪古部邊關的近二十萬軍隊,會給自己一條活路。
“六殿下!”完毅京幾乎對完顏沙虎徹底失望了,“逆子執迷不悟,老臣請求殿下下令強攻,徹底剿滅叛軍,救回幾個殿下,也讓聖上早日得安!”
事到如今,完顏京不得不明確態度,以保全自己一府上下。
“右相大人莫慌,賊豎覆滅即在頃刻間,不必急在一時!”完顏玉生勝券在握,不過,他也非沒有顧忌。一是完顏玉都二子及撻黎沒有下落,二是汪古部邊關沒有消息,三是如若強攻,完顏玉都必定殺掉自己的幾個弟弟。自己雖然並不在乎這幾個人的性命,但一個“借刀殺人”的罪名,會使他背上汙點。何況此次所憑的,主是要完顏玉琿的人馬。不能讓完顏玉琿由此感到心寒。
所以,他需要等待。宋錚的六字真語,完顏玉生理解得很透徹!
為了表現自己的仁義,完顏玉生上前一步,高聲道,“二哥,現在事情演變到這咱地步,實非我所願,更非父皇所願。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的話,就把幾個弟弟放了,讓父皇早日入土為安。”
完顏玉都哈哈大笑,“完顏玉生,你休要在那裏假慈悲。你是不是盼著我把這幾個弟弟殺了?你好坐穩自己的位子!你有本事自己上來,我便把這幾個弟弟放了!”
對完顏玉生來說,完顏玉都這一招盡管極其不要臉,但也算出了個難題。然而,完顏玉生腦子一轉,立即就有了應答,“你今天作惡還不夠多嗎?為了爭位,你勾結大遼餘孽,蒙騙完顏沙虎將軍,致禁軍和武衛軍近萬人戰死,你到底還要殺多少?”完顏玉生沒有接話茬,而是從另一個角度斥責完顏玉都。
聞聽“蒙騙”一詞,完顏沙虎和完顏京眼睛一亮。
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完顏玉都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焉能不知道完顏玉生的分化之計。然而,撻黎不在身邊,完顏玉都一時無法應對。這時,撻奇對著完顏玉都耳語了幾句,出了一個完顏玉都連後悔都來不及的主意。
“完顏玉生,你休要在那裏假仁假義,拿漢人的一套奸謀來糊弄人!你雖姓完顏,骨子裏流的卻是漢狗的血!你能活到現在,也是漢狗在幫你,你有什麼資格參與我們完顏家的事?”
說完這些,完顏玉都洋洋得意,韋妃是漢人,完顏玉生也常把自己打扮成漢人的模樣。完顏玉都冀希望借女真與漢人的種族說事,提醒大家,完顏玉生的血統不純,不值得推重。
可惜,完顏玉生沒料到的是,不但武衛軍的漢人士兵對其不滿,就連那些叛軍裏麵,漢人也占了多數。完顏沙虎有些吃驚地看了完顏玉都一眼,好像重新認識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