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辛棄疾誇獎,竊文大盜宋小郎同學,難得地臉紅了。暗道,要是這首詞被完顏玉生看見,說不定會生出一些波瀾來。不過,眼下自然要討好一下辛棄疾,他畢竟要護送山東路的武舉考生赴京的,自己一路上,還要托他照顧的。
看到宋錚的書法和詩詞,其餘各人表情不同。陸弘這廝自然是一臉得色,作為宋錚的大舅哥,他與有榮焉。辛羽則生出仰慕之意。如果以詩觀人,這宋小郎的文采可算是驚才絕豔了,幾乎與自己的父親辛棄疾相比肩。
楊動文才一般,性格也比較爽直,也隨著辛棄疾叫好,“小郎,舞文弄墨,俺是比不過你了,等一會兒比武,俺楊動說什麼也要壓你一頭。”
對此,宋錚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喬尚的臉色則更為難看,連著名的詞人辛幼安(辛棄疾)都大聲叫好,那明天的作詩肯定不用比了。不過,這廝知道作詩自己也不擅長,倒也樂得借此打擊一下侯文憲和徐明軒,省得他們天天掉書袋,拿自己當粗人看待。
辛棄疾品評良久,喟然而歎,“若我大齊將士,均如同小郎一般,胸懷報國之誌,何愁大金不平!”
宋錚暗地裏搖頭,當武將的,沒有一個不盼著打仗,希望建功立業的,卻沒有想過,一將功成萬骨枯,那榮譽是要通過鮮血和屍體來填的。宋錚雖然自認算不得什麼好人,但絕不願意兩國交戰。幸好,完顏玉生登位後,先是忙著整頓國內,再接著和西夏打交道,暫時不會與大齊開戰,老百姓能過上幾年安穩日子。至於將來,完顏玉生野心膨脹後,會不會揮軍南下,宋錚也說不準。
幾個人又品評一番後,楊動叫道,“小郎,咱是不是該出去了?”
辛棄疾點了點頭,將宋錚寫好的詞交給下人裝裱,然後笑道,“小郎,楊動,今天我就給你們作個評判!”
陸弘這廝對宋錚信心十足,當即道,“陸叔叔,我壓五兩銀子,賭小郎勝。”
“開賭?”喬尚來了興致,這家夥原本就好這一口,當即拿出了十兩銀子,買楊動贏。辛棄疾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與辛羽一齊壓了十兩,賭楊動贏。畢竟,宋錚去年大比時的身手他見過,沒有楊動表現出色。
楊動也參了賭,居然掏出了二十兩銀子。讓宋錚有些咋舌,這楊動的功夫是見過,但不知其家庭底細,從他輕鬆拿出二十兩銀子來看,定是出身富貴之家。難道楊家將的後人到了大齊,就發達了?
“既然眾位這麼有興致,我若不參與一下,也說不過去。”宋錚哈哈一笑,“現在壓楊兄勝的,是四十兩銀子,隻有陸弘壓了五兩銀子,那我也不矯情了,我把這個押上吧!”
說罷,宋錚掏出一枚金錁子來。這是去年在大金的完顏京右相府上,他贏來的。離開大金時,這黃白之物自然要帶上。其中兩錠,換成了銀子,以便路上使用。
金錁子一出,眾人均有些色變。不管是大齊還是大金,金子都是比較少見的。即便是有,也沒有幾個人敢隨便帶在身上。畢竟,這可是特別招人眼紅的東西。
宋錚拿出金子來,立即給自己蒙上了一層神秘感。宋錚之父宋玨的為人大家都知道,除了俸銀外,從來沒貪圖過什麼銀兩,還是非常清高的。那宋錚的金子從哪裏來?
不過,雖然大家有些猜疑,卻都不會說什麼。金子都見過,以這些人的家世和為人,也不會去搶。
楊動則哈哈一笑,“好,今天勝了小郎,晚上就由我作東,這錠金錁子,可以讓我們好好大吃一頓了!小郎,請!”
“請!”
眾人來到天井裏,宋錚立即將地形重新打量了一眼。以他的經曆來說,觀察地形是第一要務。天井不大,東西狹長,約十二三丈的樣子,也就是三十米上下,南北則有六七丈。要是用來比武的話,還是稍顯局促了些。不過,這種局促對宋錚來說更有利,他的功夫小巧靈活,善於近身戰。而楊動用槍,需要一定的空間。
不過,從上午楊動與辛棄疾動手的情況看,自己要勝他,並不容易。何況自己並沒有稱手的兵器。楊動一直玩槍,槍法自然是極好的。而宋錚就有點麻煩了。《震元刀譜》雖然不錯,但宋錚總覺得不太成熟。至於自己構思的“盤龍劍棍”,現在僅停留在腦子裏,一定也沒有實踐過。看來,惟有用自己最擅長的“太曳劍術”了。
楊動從牆一側的兵器架子上,拿出了兩根白蠟杆子,晃了晃,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其中的一根拋給宋錚。宋錚拿起來比量了一下,白蠟杆子長有丈餘,接近三米。
“小郎,你不是用刀嗎?”陸弘知道宋錚的身手,當即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