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妙舉石鎖(1 / 2)

眾多官二代們的到來,立即讓武活充滿了活氣。特別是其中雜有幾十名鶯鶯燕燕,讓許多人目接不暇。江南的風氣,要比北疆保守一些。許多官宦人家的女子,並不願意在這種場合拋頭露麵。所以,場上的公子們要比小姐多得多。

說起來,這還是理學的“功勞”。理學之綱常,對人性束縛頗深,特別是男女之大防,要求嚴格。江南女子,比起江北來,更加恬靜嫋娜、纖弱多情,理學大興,自然限製得更多了。

不過,宰相黃元度雖然一心推動理學,卻對自己的一對雙生女極為偏愛,並未做過多限製。這一點,倒與大金右相完顏京相仿,完顏京對自己的一對雙生女完顏冬和完顏雪,也是疼愛有加。

此時眾武舉都挺身而立,眼光卻四處瞄著,不時地低聲說著什麼。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能不被漂亮女子吸引。不過,軍中紀律還是有的。負責指揮的百戶,隔半盞茶的時間,就要喊一聲“肅立”,眾武舉均不敢搖頭晃腦,隻能用極小的聲音與身側的人聊上兩句。

宋錚卻垂下眼瞼,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地運轉著春陽譜。這麼長時間,他已經養成了隨時隨地練春陽譜的習慣。也惟有這樣,他才壓得下自己的心緒。

對於黃嵩此人,宋錚憤恨至極。如果說最初針對黃嵩,還是為了爺爺宋湜報仇的話,那現在,又加上了別的。宋錚從來沒如此厭惡這麼一個人。此人道貌岸然,狡詐異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沒有一點正義和良知。

楊動見宋錚這般,便學著他的樣子,靜心養起神來。

還有一刻要到巳時,院門口處忽然響起鑼聲。緊接著,數十名城衛軍分為兩排,擁進了武院。為首的八名軍士,手持銅鑼木槌,十步一敲,聲音響亮。步卒軍士後麵,是十名騎馬的軍士,舉著紅色旌旗,緊隨而入。

旌旗招展中,出現了一匹高頭大馬,馬全身雪白,比尋常馬匹高上半尺,長出尺餘。白馬上麵,一個中等身材,身穿紅袍的黑壯中年人。此人麵寬口闊,黑須長半尺,眼如銅鈴,兩條濃眉斜挑向上,像是畫像中鍾馗一般,極有氣勢。

在其身後,跟著兩名身著鎧甲的將官,騎栗色馬。一個麵如重棗,高大異常。另一個卻年近六旬,須發斑白。

楊動低聲道,“騎高頭白馬的是城衛軍統製兼兵部右侍郎藍世光藍大人,後麵紅臉的是左製使江偉基,年老的是監軍何寬,還有一個右製使曲定北,沒在隊伍中,應該是留守城衛軍大營了。”

楊動對城衛軍好像極為稔熟,很快就交待出這些人的來曆。令宋錚對楊動又好奇了一分。

藍世光一行人一進武院,訓練場周圍立即變得鴉雀無聲,那些官二代們也都閉上了嘴,停止了說笑,均揚首看著院門口處。

不一會兒,隊伍行進到小山腳下,鑼聲立停,藍世光、江偉基和何寬紛紛下馬,早有軍卒牽過馬匹。原在武院負責指揮的那名裨將迎上前去,單膝跪地,“稟藍大人,眾武舉均集結在此,請藍大人登台訓話!”

藍世光點了點頭,裨將起身,在前麵引路,藍世光三人邁步上台。二十名親衛跟在其後,一齊來到小山的高台之上,迅速占領了高台四角和邊緣地帶。

藍世光在台上站定,威嚴地向下掃視了一眼。

此時,裨將高喝,“請兵部右侍郎,城衛軍統製藍大人訓話!”

藍世光上前兩步,高聲道,“眾兒郎,爾等武舉,均為我大齊英才,今在此大比,惟奮勇爭先,發揮武技。優者進階武進士,爭奪武狀元令。以後率領千軍萬馬,馳騁疆場,以報國恩……”

藍世光聲如驚雷,大得出奇,離得近的,都震得耳朵轟鳴。不但如此,其寥寥數語,激得眾武舉熱血沸騰,不少人臉色脹紅,手都在發抖。

宋錚暗歎,這藍世光雖然與山東路總督麵相不同,卻同樣說話鏗鏘有力。為將者,不但要個人勇武,更要是天生的演說家,能召集麾下軍士為自己效命。

“許身報國,此其時也!”隨著藍世光最後一句話落地,廣場上的眾武舉都攥起拳頭,緊咬嘴唇,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架式。

台上的裨將舉起拳頭,高喝一句,“我武維楊,誰與爭鋒!”

眾武舉都揮動拳頭,情不自禁地跟著喊了起來,如是者三次。藍世光點了點頭,兩手虛按,等場上平靜,藍世光高喝一句,“大比開始!”

接著,裨將下台,指揮十名百戶,將眾武舉按號碼,分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組,開始進行三項基準考試中的第一項:舉石鎖。

共三百五十七名武舉,除了癸組有三十三人外,其餘九組,每組是三十六人,宋錚和辛羽、楊動等人,在第七組庚組。

乙字訓練場上,十把百斤石鎖已經擺好,十組隊伍在石鎖後麵,距離五丈。

這比得是實打實的功夫,沒有任何偷奸耍滑的可能。每名武舉要將石鎖舉過頭頂,維持大約五秒的時間,歇上一分鍾後,要舉第二次,再歇一小會兒,舉第三次。三次都完成,才算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