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穀二人剛走,陸弘和祖傑便都跑了進來,後麵跟著石存寶,懷裏抱著三個饅頭,嘴裏還含著半個。
“小郎,什麼妙計,快告訴我!”陸弘笑嗬嗬地問道。
“噤聲!”宋錚又瞪了他一眼,“沒有其他武舉過來吧?”
“沒有!沒有!我和祖傑都吃了個半飽,就跑回來了。大寶見我們回來了,抓著饅頭就跟過來了。其他人都還在那邊吃飯呢。”
宋錚往門外瞅了瞅,把門關上。身將自己鋪上的被子掀開,小聲道,“這裏有一些酒,根據你們每個人的酒量,陸弘,你喝上一斤。祖傑你喝半斤。你倆喝完後,嚼兩口茶葉,再嚼一些銀丹草(即薄荷),等會兒出門,拿一塊大蔥,在嘴裏使勁嚼。”
楊動瞪大了眼,“小郎想得果然妙,茶葉放在口中去味,銀丹草清口,再吃大蔥,就把什麼味都掩住了。”
陸弘和祖傑都大喜,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如果這個時候喝上一些,憑添一分力氣。而且,恰如其分地喝一點酒,能使整個人興奮起來,此時比鬥再好不過。
陸弘嗬嗬一笑,上前就去抓酒囊。“啪”的一聲,陸弘的手便挨了一下,“你興奮個什麼勁兒?”宋錚怒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要慢慢喝,一滴也不能灑出來,若是讓人聞到你衣服上有一點酒味,你就完蛋了!雖然不至於革了你的武舉功名,但這場比鬥就是輸了!”
陸弘揉著手,呐呐地笑了兩聲。多虧宋錚提醒,陸弘還真打算猛灌兩口,喝個痛快呢。
宋錚小心翼翼地打開酒囊,遞給了陸弘,陸弘像是捧著聖水,小口地啜了起來。
好不容易喝完,陸弘連嘴也不敢抹,隻是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宋錚讓他先漱口,接著捏了一小攝茶葉,讓陸弘咀嚼。
祖傑則穩得多,連嘴唇都沒濕就將酒喝了下去,漱完口後同樣嚼起茶葉來。
兩人接著吃銀丹草、大蔥,石存寶已經把饅頭吞下兩個,他把餘下的個往懷裏一揣,興奮地小聲道,“錚哥,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宋錚道,“你在乙字訓練場比鬥,乙字訓練場東側靠近牆的地方,有一個茅廁。我前幾天看到,茅廁側麵有一個土石堆,應該是修補院牆時沒有及時清理的。正好能避人,我讓陸弘在那裏等著你。等還有兩對輪到你時,你便向百戶請假,要去如廁。到土堆後麵時,你便按照他們倆的方法,喝七八兩酒,然後嚼茶葉、銀丹草,最後吃塊兒大蔥。你懷裏那個饅頭揣著,吃完大蔥,最後吃饅頭。記住了嗎?順序別錯了。”
石存寶點了點頭。宋錚想了想道,“一會兒出門兒,你先吃塊大蔥。最好,讓你的對手聞到大蔥味。”
楊動笑道,“小郎,你可真是算無遺策啊。”
宋錚苦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管成與不成,總要試上一試。”
楊動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錚哥,你聞聞,有沒有酒味兒?”陸弘衝著張開了大嘴。一股濃濃的蔥臭味撲麵而來。氣得宋錚上去就是一腳,“還不快滾!”
陸弘嘿嘿一笑,就要出門,卻被宋錚拉住,“你稍等一會兒出去,先用濕毛巾捂一下臉。”
陸弘酒量雖好,但現在看上去有些臉紅,宋錚不太放心。祖傑倒什麼也看不出來。
宋錚將半根蔥、一點茶葉、銀丹草及酒囊都蓋了起來,便與眾人一齊出了門。正碰上辛羽,辛羽笑道,“我說呢,陸弘這麼早就跑回來,原來是小郎來了。小郎可傳給你什麼妙法?”
陸弘張著大嘴哈哈一笑,“你猜猜看!”
辛羽連忙轉頭,把鼻子掩住,“你這條死鱷魚,滿嘴的蔥味,熏死人了。”
宋錚與楊動對視了一眼,哈哈一笑,讓辛羽有些莫名其妙。
由於陸弘是丙字訓練場上的第一場比鬥,辛棄疾也趕過來觀看。祖傑和石存寶自然去了乙字訓練場。
宋錚上前見禮後,又問了問辛羽。辛羽胳膊已經消了大半腫,還有些酸痛,這幾天不能活動。幸好,這一輪比鬥結束後,要放三天假,一百名優勝者休息。至於那些被淘汰了的武舉,就可以自己決定行程。可以留下為同窗助威,也可卷鋪蓋回家了。
陸弘的對手來自荊湖南路,身量與陸弘相仿,隻是稍黑一些。兵器是一對尾細頭大的棒。正如楊動預料的那樣,陸弘碰上了對手。
陸弘使棍,兩人戰得難分難解,居然打了數十個回合。陸弘處於下風,不過,這廝氣勢卻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