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辛羽問自己,慕伯約為何放棄這次整治自己的機會,宋錚笑道,“昨天動少說過,慕伯約之父慕頤是宰相府大公子黃嶽身邊的智囊,而與我有矛盾的是二公子……”
說到這裏,宋錚停了下來。辛羽有些茫然,而楊動思索一番後,恍然大悟,“黃家的老大和老二不合拍,而西山先生又是宰相府的貴賓。那麼……”
宋錚點了點頭,投以讚許的目光。關於自己是皇城司班頭的事,宋錚不想讓辛羽、楊動等人知道,最起碼現在不行。所以宋錚便半真半假,將此事遮掩過去。
辛羽也醒過味來,不禁讚道,“小郎倉促之間能以此說服慕伯約,果然是急智。”
“事急從權罷了!”宋錚歎了口氣,“我以後就在江寧混了,實在不想沾惹什麼。這次與韓奎約鬥,也是迫不得已。那董明岩是睚眥必報之人,我也想通過這次比鬥,了結彼此恩怨。”
辛羽搖了搖頭,“小郎這種想法恐怕不妥。若小郎贏了,結怨會越來越深。若是輸了,則斷然沒有向他們磕頭的道理。”
宋錚笑了笑,“我自有解決之道。辛兄和動少拭目以待便是。”
楊動考慮的顯然與辛羽不同,“小郎,我知你近身功夫了得,但千萬不要小覷了韓奎,此人會一種家傳拳法,非常厲害。如果小郎輕敵,我怕你會吃大虧。”
“我曉得了。”宋錚似不以為意。不過,他心裏卻暗自警醒,韓奎的大曳直拳確實火候老到,好像不在木玉之下。以楊動的性格,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這韓奎也確實有一套。
忽然,辛羽叫道,“大寶好像要落敗了!”
宋錚忙抬眼望去,隻見石存寶晃晃悠悠,幾欲跌倒。他的左臉一片青腫,汗水在陽光下映出詭異的光澤。而他的嘴角也溢出了血跡,眼睛微眯著。看來,他被對手的槍柄掃到了臉上,一時有些神智不清。為防止對手繼續攻擊,石存寶的刀在身前飛快地舞著。而他的對手——一個禿頭大漢,站在離他兩丈遠的地方,臉色緋紅,汗珠滾滾,張著大嘴喘息著,竟然沒乘機繼續發起進攻。
宋錚心下一緊,拳頭也握了起來。
就在這時,禿發大漢暴吼一聲,急速上前兩步,手中的槍一擰,狠狠地紮向石存寶的膝蓋處。由於石存寶的刀在胸前狂舞,守得倒也堅實,禿發大漢便攻石存寶的下盤。
就在這時,石存寶的眼睛忽然睜大,竟然不顧下盤的的槍,而是雙手握刀,身子前撲,狠狠地劈向對方麵門。
原來,石存寶經過片刻暈厥後,就醒了過來。如果禿頭大漢立即進攻,倒能擴大戰果。可他的體力有些不濟,想先喘一口氣再動手。在他看來,石存寶已經被他的槍柄拍在了臉上,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再加上他的功夫比石存寶高上一籌,便自認勝券在握。
石存寶與禿頭大漢體型相仿,經過先前的比鬥,兩人都是汗如雨下。不過,禿頭大漢不知道,自從石存寶與宋錚相識後,近兩年來,一直堅持按宋錚所說的方法跑步,風雨無阻,體能是當年密州武院中除宋錚以外最好的。石存寶流汗,大部分是因為剛才喝了酒,加速了血液流動,一參加比鬥,汗比平時要出得多些。以致於給禿頭大汗造成了兩人都體力不濟的印象。
石存寶不但喝了酒,還吃了饅頭,補充了體力。而禿頭大汗則在場上站了一上午,這個時辰,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所以,現在論體力,禿頭大汗與石存寶差了一截。
盡管如此,石存寶還是勇往直前,拚著自己的腿有殘疾危險,也要斬對方於刀下。
你還別說,石存寶這種拚命三郎的架式,倒真把禿頭大漢唬住了。他見石存寶不管不顧地拚了過來。慌忙退身撤步。堪堪點在石存寶膝蓋上的槍,也收了回來。
禿頭大漢先機一失,石存寶頓時爆發出自己驚人的體力,步步緊逼,衝了上去,當頭又是一刀。
禿頭大漢也是有脾氣的,見石存寶不依不饒,也發了狠,雙手架槍,迎 向鋼刀。
隻聽得哢的一聲,那杆槍竟然從中間裂開,禿頭大漢的雙手虎口也崩出一道血口子。禿頭大汗漢大驚,拖著快成了雙截棍的槍,急急後退。
石存寶得勢不讓人,瘋了一樣追撲過去,鋼刀衝著禿頭大漢的頭頂招呼。禿頭大漢已經失了槍,滿身的功夫隻餘下一半,碰上石存寶這種拚命打法,惟有落荒而逃。然而,論起跑步來,他哪是石存寶的對手。數息之後,石存寶的鋼刀就要砍到他的頭頂上。他費力地向邊上一扭頭,絕望地閉上了眼。
石存寶體能尚好,在鋼刀劈到對方肩膀上時,收回了七成力道,改砍為拍,砸在禿頭大漢的肩膀上,便停住了。未開鋒的刀刃,刮了一下身禿頭大漢的耳朵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