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卻心中一動,太後黃嬌崇佛。特別是長江以南,佛學極盛,道教卻極為式微。這也是全真教在北方傳教,甚至不惜派遣弟子在西夏和大金創建道觀。北方之佛道並舉,與南方獨崇佛學,對比還是比較明顯的。
大略介紹了一下大院內的布局,堯玉坤笑道,“走吧,我陪到你到震字隊的營地去看看,你的前任一走,怕那幾個小子會翻了天。這些人本事不大,一個個脾氣卻不小。你要收服他們,還要上些手段。”
宋錚向著堯玉坤笑了笑,稍示謝意,“堯大哥,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回頭我再找你。”
堯玉坤愣了一下,仿佛意識到什麼,轉而笑道,“也好。那我就先回乾字營。”
宋錚點了點頭,卻翻身下了戰馬,“這匹馬也麻煩堯大哥先帶走,我先隨便看看。”堯玉坤也不拒絕,接過韁繩,打馬向著乾字營行去。
宋錚深吸了一口氣,轉到牆邊,將一身統領軍服除下,一身便裝,慢慢地踱向震字營。他之所以拒絕與堯玉坤同行,便是打著一探虛實的主意。這禁軍與自己想像的頗有差距,宋錚想要弄明白,這些所謂皇家衛隊,究竟是什麼真實模樣。
震字營駐地前,一個軍士也不見。而後麵的房屋中,卻傳來陣陣嬉鬧和歡笑聲,夾雜著骰子的嘩啦作響。想必是這些軍士賭得正歡。
宋錚皺了一下眉頭,漸漸靠近了前麵的正屋,幾個人的說話聲隱隱傳來。
“老紀,來,喝了這一碗。新的統領要來了,咱們也不知道這位狀元公是什麼脾性,還是小心的好。老紀,你頭腦最靈活,又識得幾擔字,先去摸摸底,咱們也好應對。”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
“老鐵,你這就不夠意思了,萬一這狀元公是個鐵麵人物,我還不碰個頭破血流的。”另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
“老紀,咱們哥兒幾個,就你讀過幾年書。聽說那狀元公還是一名文舉,除了你之外,我們三個大老粗,怕是說不上話。”又一個高腔響起。
“就是,老紀,你就別推辭了。我這親兵隊長到時候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當,你就算替兄弟我探個信兒。看看這位狀元公喜歡什麼。你放心,少不你的好處。隻要事情成了,你輸給我的那五十兩銀子,就一筆勾銷。”
“老秦說的在理。我老曲也出二十兩銀子。老鐵,你呢?”高腔又說道。
“我也二十兩。”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老紀顯然動了心。
“那是自然,咱們爺們,一個吐沫一個釘。對了,這叫‘不打逛語’,老紀,你就幹吧。銀子少不了你的。”接著啪啪兩聲,老鐵拍了兩下胸脯。
門外,宋錚感到好笑,這些家夥們竟然正在這裏討論如何對付自己。不用說,屋裏的四個人,其中三個是領軍百戶,一個是前任震字隊千戶統領的親兵隊長。
至於這幾個人的名字,來時的路上,堯玉坤也給他介紹了。三個領軍百戶,分別是紀連城、鐵風和曲仁,親兵隊長為秦山。
“對了,一會兒讓幾個人把這裏收拾一下,聽說那狀元公今天去宮城報道。不知什麼時候就來咱營地了,讓他看見在們在這裏喝酒,終是不妥。”紀連城謹慎地道。
“哈哈,老紀也太小心了。”鐵風笑道,“今天堯、肖、趙三位統領都去了宮裏,呼延大人也在宮內值守。那狀元公剛剛進宮,那幾位大人還不好好招待一番?再說,狀元公還是皇宮教習,說不定早有聖旨下來召見他。他一時半會,哪會這麼快來營地?”
“是啊。那宋錚雖然是狀元郎,卻不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按照咱禁軍的規矩,肯定要吃一些苦頭。就是不知道幾位統領有什麼妙主意。”鐵風有些幸災樂禍。
秦山道,“我倒不希望狀元公吃什麼憋,咱們以後還在他手下混呢。若是他不濟事,咱震字營不是也抬不起頭來?你說呢,老曲?”
“我沒啥感覺,咱們雖然熟,可我是從巽字隊調過來的。我隻是好奇,想看看這位狀元公是個什麼人物。”
宋錚傾聽良久,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禁軍雖然不算爛到底,卻也是花架子貨。這些人要是到了戰場上,還不被打得屁滾尿流?罷了,還是去後麵的軍士營房裏看看吧。
宋錚沒有進屋,直接轉到屋後,向著一個有賭局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