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隆掀開籠屜一看,果然隻餘下三個白麵包子。
宋錚卻上了心,上前道,“這位老伯,不知前麵過去的是什麼人,怎麼連草料都用完了?”
宋錚態度平和,老漢仿佛鬆了口氣,“剛才啊,可把俺老漢嚇了一跳。那是一個時辰前,天還沒亮呢,便有人拍門。俺起來一看,好家夥,有八九個人,一個個都五大三粗的,還挎著刀。那夥人讓俺馬上煮水弄飯,還要喂馬,把俺和老婆子好一頓忙活。這些人倒也沒為難俺,倒是給了錢。”
宋錚與木玉對望了一眼,都感覺到不妙。
木玉低聲道,“恐怕是相府的人。”
宋錚點了點頭,轉身道,“老伯,你屋裏還有沒有糧食?”
“你……你要幹啥?”
宋錚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來,木玉卻拉住他的手,直接把一個五兩的銀錠遞上去,“你的米和麵,我們都買了。”
老漢眼睛一亮,連說好,喜滋滋地把銀子揣了起來。
丁隆等人將米麵都從茅舍裏搬出來,除了留下一部分小米煮飯外,其餘的都當成馬料。丁隆等人又拔來一些青草,與糧食摻合著喂馬。至於那些麵,則加入清水,弄成糊狀給馬吃。見眾人用這麼好的東西喂牲口,老漢直搖頭,嘟囔糟蹋糧食。
小米飯好煮,大火燒了一刻鍾,便煮好了。眾人也不講究,全都吃下。
“木統領,看來相府的人趕在咱們前麵去了,不能讓他們先得手。不如這樣,讓丁隆他們空出一匹馬來,我騎雙馬趕往杭州,你帶著他們到溧陽城多買幾匹馬後再走。”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而且你的路也不熟。這樣吧,你我二人騎雙馬前去,其餘的人去買馬。”
宋錚尋思了一下,“也好。”他喚過丁隆來,囑托了一番,又給了丁隆二百兩銀子,讓他盡快買馬跟上。
半個時辰後,人馬都飽了,宋錚與木玉各騎雙馬上路,丁隆等人則奔赴溧陽城。
盡管是雙馬,但到了湖州後,馬匹實在跑不動了。宋錚還好些,木玉則盡露疲態,畢竟,他沒有宋錚這般有春陽譜秘技在身。
不得已,兩人在湖州歇息了三個時辰。第三天中午,兩人終於趕到了杭州。路上,兩人在湖州城外曾與方奇等人相遇。當時方奇等人亦是在路邊茶棚歇息,宋錚自然縱馬而過。
進了杭州城,宋錚與木玉先在右司據點附近,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為了怕蔣桓起疑,兩人均梳洗了一下,又休息了半個時辰,方向據點行去。也多虧有木玉在旁邊,不然的話,宋錚連據點在哪裏也不知道。
為怕蔣桓起疑,宋錚與木玉都各自騎著一匹馬。
兩浙路右司據點,自然是原暗鷹的駐紮地,這是一處大院子,占地足足有四十餘畝,就在西湖旁邊。如此引人注目,與右司這種機構的宗旨頗為不合,由此也可見蔣桓的囂張。
宋錚二人下馬,正欲進門,一個大漢便跑了過來,厲聲道,“站住!幹什麼的!”
木玉上前,將刑署的官牌一亮,又一指宋錚,低喝道,“這位是右司監正宋大人,特來此督導,還不快讓蔣桓迎接!”
“監正大人?”大漢先是一驚,又狐疑地看了宋錚一眼。宋錚實在是太過年輕,又是書生打扮,大漢難以置信。
猶豫了片刻,大漢小心翼翼地道,“兩位大人先在此稍候,我這就去通稟!”
“混帳東西!”木玉怒罵道,“大人何等身份,怎能在此等候,還不快請進去。”接著,他又湊到大漢耳朵邊上,“我是木玉,你應該聽說過。你若敢把大人晾在這兒,等會兒蔣桓那廝還不扒了你的皮。”
大漢恍然大悟,連忙把宋錚和木玉往裏麵請,又讓另一名看門的,去請蔣桓。
來到廳內,剛剛喝了半杯茶,蔣桓急火火地衝進來。看到宋錚和木玉,連忙躬身施禮道,“卑職蔣桓,參見監正大人。迎接來遲,萬望大人恕罪。”
宋錚見其衣衫不整,臉腮上依稀可見一個紅唇印痕,不用猜便知道這廝剛才在幹什麼。
宋錚笑了笑,“蔣統領,日子過得很逍遙啊。白日也能依紅偎翠,讓我甚是羨慕。”
蔣桓一抬頭,見宋錚似笑非笑,而木玉則看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蔣桓連忙擦了擦臉,整理衣衫,顯得頗為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