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施主福,師尊一切安好。”
“天璣道長是否也安好?上次蒙其相見,其學問之精深,讓人佩服。”這天璣道長也是有的,現主持常道觀的尊經閣。
“天璣道長亦安好。”
“天性,天雲兩位道長聽說雲遊去了,現在是否回來了?”
“這……”高道僮遲疑了一下,立刻答道,“均在觀內候駕。”
宋錚眉頭猛地一縮,兩眼射出厲芒,死盯住那道僮。那道僮微微抬頭,瞥見宋錚,立即又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見此情景,宋錚哪還不起警覺之心。他悄悄橫移一步,擋在郎伯川側前方,左手則在身後連連擺動,接著大聲道,“這天靈道長好生無禮,早知太子殿下在此,卻不早早出迎。”接著他隨手一指敲門的那名護從,“你去觀內看看。”
那名護從也似乎看出不妥之處,手按刀柄,大步上前。
宋錚複轉頭道,“吾聞那廂有天然圖畫可觀,太子殿下不妨先去看上一眼,明日要回城,怕是沒時間看了。”
“再耽擱一日也無妨,此時……”猛地,郎伯川看到了宋錚連施眼色,狀甚焦急,又聞宋錚低聲道,“常道觀並無什麼天性、天雲二道長”。
郎伯川先是一愣,接著便恍然醒悟,連忙改口道,“去看看也好,天然圖畫離此不遠,眾兒郎,隨我速去速回。”
那高道僮急了,連忙高聲道,“此時天晚,太子何必急在一時,不如在觀內歇息一晚,明早再看,風景更加分明。”
“太子行止,豈是爾等可任意安排!”宋錚怒斥了一句。
正在這時,剛剛走到院內的那名護從忽然回轉身來高聲道,“殿下速走,此處有……”話音未落,破空聲起,一柄利箭自其後頸射入,透喉而出。
緊接著,無數道黑影從院內湧出,直奔觀門而來。
“保護殿下!”宋錚大喝一聲,盤龍劍棍從袖中鑽出,擊向那名高個子道僮。那道僮也是靈俐之輩,方才聽到院內護從高叫時,便意識到不好,由於手中無兵器,這時正匆忙後退,正好躲過宋錚一擊。
他卻不知,宋錚棍中有劍。待他再後退一步後,赫然發現一根尖細的鐵釺已經飛至喉前。還未等他張口尖叫,那劍尖已經一探而退,而兵器的主人已越他而過。直到此時,他才覺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頸下傳來。待他再想呼叫時,發出的卻是漏氣的嘶啞之聲。
“張崇,隨我堵住觀門。”宋錚一邊大呼,一邊衝向前去。張崇緊隨宋錚而動,亦三兩步趕到觀門處。
“將門關上!”宋錚大呼著,與張崇各拉住一扇大門。由於距離觀門很近,宋錚想在院內眾敵趕到前,從外麵將門關上,意圖阻敵片刻。
張崇此時剛剛拔出刀,聞言立即一腳踏入門檻,去拉左側大門的門環。又是一聲箭鳴,一道黑光倏忽而至,直撲張崇的咽喉。宋錚手腕一甩,盤龍劍棍飛出,將飛箭擊落。
宋錚飛快地掃了一眼來箭方向,隻見一名白袍將軍立在三清大殿的台階上,正緩緩地搭上另一枝箭。“欒樛?”宋錚吃了一驚。
宋錚沒時間仔細思索欒樛為何在此,就是這片刻的耽誤功夫,院內的人已經殺至門口,四柄鋼刀,兩兩向著宋錚和張崇劈至。多虧這觀門不寬,若是在寬闊之地,敵人齊齊趕至,定會將宋錚和張崇包圍。
觀內敵人均身穿蜀國禁軍服飾,功夫遠超一般軍士。幸好,宋錚與張崇借助地利,死守住了門前。倒不是宋錚願意為郎伯川賣命,而是欒樛出現在此地,萬一郎伯川有事,宋錚同樣會陪上性命。即便他是大齊使節也難逃一死。
張崇悍不畏死,鋼刀大開大合,死守住多半邊大門。宋錚的盤龍劍棍卻極其刁鑽,飄忽如風,雖因地形所限,不能完全發揮,卻很恰當地為張崇擋住各種偷襲。
張崇沒有後顧之憂,當即將風刀使得虎虎生風,使得整個門口全是刀影。加之宋錚的劍棍防不勝防,兩名刺客倒在門前,其餘竟不得上前。
宋錚抽空回看一眼,見郎伯川在眾護從下正向山下行去,不禁大罵了一聲“笨蛋”。這次刺殺分明不同上一次在諸侯祠,看這些人手,是一定要將郎伯川留在山上的,哪會不做周全準備?雖然不知道這些刺客是如何通過山下封鎖上山來的,但肯定不會僅是道觀裏這些人。
不出宋錚所料,剛至常道觀不遠處的下山道口,便有數十人從兩邊殺了出來,頓時與太子護從殺到一處。幸好太子護從亦不同凡響,堪堪能敵住。
就在宋錚關注太子那邊戰事時,張崇一聲悶哼。原來,一枝利箭從人群中鑽出,從張崇肋下穿過,劃出一道血痕。
宋錚連忙集中精力,迎戰觀內之敵。他知道,絕不能將這些觀內這些敵人放出去,否則定難以抵擋。
就在這時,站在遠處台階上的欒樛大吼,“逾牆而過!逾牆而過!”
宋錚的臉立即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