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影居士惠鑒:吾乃公子手下,現有有關太子之事,煩請將信上呈禦覽,伏請聖裁。此信十萬火急,晚則太子危矣。信莫要自啟,切記!切記!”
紙上僅僅這幾行字,沒有落款。
紫月看罷,順手抄起那封標記著“聖上親啟”的信封,就要往外走。兔兒連忙將其攔住,“公主,哪裏去?”
“去見父皇!”說罷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屋門。
兔兒和剛剛走進來的丹兒急忙跟上。
急走間,兔兒低聲道,“公主,不管是什麼信,要呈禦覽的話,都要小心一些。聖上現在正是盛怒之中,還是先問清楚吧。不然的話,聖上怪罪下來,恐怕下人們又要吃苦了。”
紫月腳步遲疑了一下,“也好。”
到達門口處,兔兒找來接信的侍衛,尋問了一番。侍衛隻是回答,來人三十多歲,雖一副管家打扮,氣質卻是不俗。
又問了幾句,侍衛也說不上什麼來。兔兒又問那人姓名及住處,侍衛哪裏知道。
“別問了,馬上進宮!”紫月喝了一聲,扭頭就走。
兔兒邊跑邊遲疑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大哥的安危比什麼也重要。”出於對宋錚的信任,紫月什麼也顧不得了。
桂園緊依宮門,跨過護宮城的玉水河,便到了。公主進宮,自不會有什麼人阻攔。
進了宮門,穿過禦花園和後宮,紫月直奔前宮。略一打聽,便得知郎正淳在大業殿誦經,為太子祈求平安。紫月毫不遲疑,向大業殿行去。一路上,紫月跑得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嚇得一幹太監宮女連忙跪伏。
蜀宮雖比不上大齊宮城,但也極為寬廣。紫月足足跑了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大業殿前。剛要闖入,便被守門的太監攔住。
“公主殿下,聖上有命,除非有太子殿下消息,任何事不能打擾。”
“我正是有大哥的消息,快……快閃開。”紫月一把將攔路的小太監推開,闖了進去。嚇得小太監在後麵連喊,“公主,公主,且等奴婢與你通報。”
紫月卻是不管,一頭撞進大殿內。此時,郎正淳靜跪坐在幾案旁,嘴裏念念有詞。幾案上,有一爐香,正冒著青煙。
“父皇!父皇!”紫月連聲喚道。
郎正淳扭過頭來,皺眉道,“瘋瘋顛顛,誰讓你進來的?”
“這裏有……有一封信!”紫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手扶著殿門,一手還在晃著信件。
看到愛女滿頭大汗,郎正淳又有些心痛。不過,他還是扭回頭,衝著幾案又念叨了幾句,這才轉過身子,盤腿坐好。
“什麼信啊?這般急急火火,成什麼體統!”
“是……大哥的。”
“什麼?”郎正淳一下子爬幾來,幾步衝到紫月身前,先將燒糊的信紙拿過來,匆匆看了一遍。
“父皇,是這封!”紫月把寫著“聖上親啟”的信封遞了過去。卻被郎正淳身邊的小太監一把抓住,“聖上且慢,以防有詐,容奴婢為你拆信!”
郎正淳也清醒過來,嗯了一聲後,轉而衝著紫月凝重地道,“這封信是怎麼來的?”又見紫月依然氣喘,便扯過她,讓她坐在旁邊的一個蒲團上。
紫月連喘幾口後,將信的來曆訴說了一遍。
這時,小太監已經把信拆開,確認無毒後,這才跪呈。
郎正淳接過信後,甫一看,立時臉色大變,匆匆將信看了一遍後,郎正淳的眼都瞪圓了,臉上更是驚駭莫名。
“父皇,父皇,大哥到底在哪裏?”紫月急切地問道。
郎正淳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到信上,仔細地看了一遍,終於恢複到凝重的神色。
“父皇,大哥到底怎麼樣了?”
紫月正焦急間,卻見郎正淳將手中的信一揉,扔到了幾案前的火盆裏,站起身子來。
紫月也跟著站了起來。卻聽得郎正淳厲聲道,“你這丫頭,不看明白,居然把這種信送來。真是胡鬧!”
紫月嚇得一哆嗦,“這封信是騙人的?”
“哼!如此冒失,枉你還是個公主。來人,把公主送回後宮,禁閉三天!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紫月都有些懵了,喃喃道,“怎麼會騙人?怎麼會騙人?”
郎正淳揮了揮手,“快把她架走!”
兩個太監過來,架起了有些迷糊的紫月,出了殿門。郎正淳扭頭看了看,信紙已經點著,冒起一縷火光。
“來人,喚秦鍾來見我!”
“殿下,我與方、白兩名千戶已經定好了,今晚醜時發動。由方千戶負責抵擋援軍,白千戶負責攻入內宮。”婁敬略帶興奮地回報道。
郎伯岩嗯了一聲,“你把我的意思給他們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