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不屑道:“她一個小小的從六品美人居然也穿著蜀錦浣花料子。王爺您知道的,這蜀錦可是貢品,蜀中百名女子忙活三年方才織得一匹,何其珍貴不用多說。按宮中定製也隻有正一品以上的四妃和皇後太後可以享用。”
“婉妃娘娘果然好眼力。”瑞親王讚歎一句,然推著輪椅到我身邊緩緩道:“這麼珍貴奢華的貢品,本王想知道林美人是從何得來的?”
我不知他為何幫我,難道真是像太後所說的心善性良?但我知眼下是我唯一的機會,不敢有絲毫隱瞞,便詳細告知。
瑞親王略略思索片刻,便雙手拱拳向夏子晟正色道:“皇上恕罪,臣逾越了。”
夏子晟也是一臉嚴肅,“但說無妨。”
眾人一時稀裏糊塗,不知兩人打的什麼啞謎。瑞親王緩緩道;“柔妃娘娘離宮三年之久,今日才趕回宮中為母後祝壽。所以這蜀錦絕非是柔妃娘娘所賞。但據林氏所說之言,這蜀錦卻是兩個自稱是娘娘宮中的宮女所送,這意味著什麼?可見是有人借用了婉柔妃娘娘的身份行陷害一事。”
一話出,眾人神色皆變。瑞親王話裏有話,再也沒人敢隨便接話。
太後連連冷笑:“好!好!平常你們怎麼折騰也就罷了,哀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不知,今日居然有人在哀家眼皮下耍這些心眼手段!!。哀家容不下狐媚惑主的!可也斷斷容不下欺瞞哀家利用哀家的!”
“皇上,這就是你為哀家辦的生辰宴?你的這些妃嬪們居然利用到哀家頭上來了!!幸好有昊兒在,不然哀家和柔妃被人利用了還尚不可知。”
“母後息怒。”
“母後息怒。”
夏子晟和瑞親王異口同聲,卻絲毫不能平息太後的怒火。
“查!給哀家好好的查!今日定要查出個所以然,好好整頓整頓一番!看到底是誰膽敢把主意打到哀家頭上!”
太後盛怒之下,殿中各妃嬪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安。而奉命之人更是雷厲風行,仔細詢問了在我身邊的語娟,關於昨日送衣的兩個宮女的相貌身量口音衣著問的甚是仔細,又派人去我宮中一一詢問,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了,那兩人竟像是從來沒有出現般。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整個長春宮如無人之境,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我被允許起身回座,暗暗觀察著主座之人,太後滿麵怒容,夏子晟神色冷峻,瑞親王麵色沉靜,柔妃,隻見她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來,我心中一震,她卻又突然朝我淡淡一笑,極是嫵媚動人。
一個遲疑的女聲突然打破這片死寂,“這麼久都沒查出消息。臣妾以為······以為,會不會是子虛烏有?”
眾人齊齊看向出聲的女子,是一個身著菊紋上裳裙嬌小玲瓏的女子,她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膠著在她身上,卻並不十分羞澀害怕,一雙眼睛殷殷看向殿中主座,隱隱的反而有些期待。
果然,夏子晟打量了她幾眼,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你是?”
那女子見夏子晟注意到她,本抑不住的欣喜,但夏子晟的問話卻讓她微微一愣,不過她旋即起身行禮:“回皇上的話,臣妾是陳貴人。”
“哦······”夏子晟拖長音調,又道:“你先前所言是什麼意思?”
陳貴人見皇上繼續問她,忙忙含笑道:“皇上,如果真有昨日的兩個宮女,怎地這麼久都還找不到人呢?所以臣妾以為,也許這兩人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隻不過是有人為了擾亂我夏國後宮故意為之吧。”
很明顯,她的這個“有人”話裏話外都指向我。蠢貨!當真是愚不可及,我在心裏不屑罵到。居然在這種場合下用這種方法想要引起夏子晟的注意,暫且不論成功與否,但槍打出頭鳥,這樣隻會引起其他人的嫉恨不滿。
先前的周芬儀輕聲道:“妹妹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蜀錦的來曆也就太奇怪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陳貴人耐心解釋道:“很有可能這蜀錦本就是她自己的,現在不過是反咬我們一口,讓人感覺她才是受害者。更可恨的是她竟陷害柔妃娘娘,還妄想利用太後。實在是詭計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