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來，看著林紅鶯的雙眼，試圖從她的目光中找出答案。
但這個女人很巧妙的避開了，讓我猜不透她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我隨口說：“當然，如果不發生那件事，她會成為我的妻子。”
我看到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是驚訝，也有一絲傷感的味道，但不確定到底意味著什麼。
林紅鶯又問我：“那她的骨灰呢？你放哪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
她笑著解釋說：“其實，我最近剛好在寫一部關於人體自燃的懸疑小說，叫做《自燃死亡檔案》，所以很想多了解一些這方麵的事情，如果能看看她的遺物就更好了。”
我並沒有懷疑她，但也不想跟這個女鄰居說實話，天知道她會不會舉報我。
“被我衝進馬桶裏了。”
“啊？”林紅鶯大感失望：“你，你怎麼能這麼做，不是說愛她嗎，為什麼不好好安葬她。”
我冷笑一聲，如果那晚真把鴿子的骨灰倒入馬桶，或許會讓我逃避刑罰，警方就再也找不到證據了。但那已經不是道德問題，簡直就是畜生不如，鴿子為了付出了兩年青春。
這個林紅鶯也好不到哪去，人都死了，她竟然拿鴿子的骨灰作為寫作素材，人性果然是貪婪的，醜惡無比。
單從這一點看的話，我對她並無好感。
我撒謊說，如果不衝入馬桶，萬一被警方找到怎麼辦，他們可以通過技術手段檢測出DNA序列，一旦查出那就是鴿子的骨灰，到時候我百口莫辯。
林紅鶯怔怔的點了點頭，應該是相信了我的謊言。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手指間那一縷青煙嫋嫋飛升，開始還是直的，然後掙紮、扭曲、消散，我急忙彈了彈煙灰，含在嘴裏猛吸了一口。
我討厭沉默，於是將它打破。
“現在你全都知道了，說說吧，要不要去派出所舉報我。”
林紅鶯連連擺手：“哦不，當然不會，你是無辜的。”
“讓我如何相信你。”
她想了想，看著我反問：“如果我幫你隱瞞的話，你還會懷疑我嗎？”
“怎麼隱瞞？”
“我不但不舉報你，如果警方查到你，我還可以幫你捏造事實，也就是提供假證，我就說親眼看到那個女孩早就離開你家了，這樣一來，警察就不會再糾纏你。”
聽完後，我徹底驚呆了，看著林紅鶯並不像是開玩笑的臉龐，更加搞不懂這個女人。
“你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當然考慮過，萬一警方查出來那個女孩在你家裏燃燒成灰，你就是這起命案的最大嫌犯，而我知情不報甚至還故意包庇，就是共犯，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明知如此，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一瞬間，我突然看不懂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的人。
如果我是林紅鶯的話，遇上這種事避之都不及呢，就算不舉報，起碼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麼，對吧！”
我點了點頭：“是的！”
“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林紅鶯說：“我幫你隱瞞這件事，前提是你必須幫我完成《自燃死亡檔案》那部小說，咱倆聯手一起揭開‘人體自燃’的奧秘，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
不是刺激，簡直不可思議，為了寫書，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瘋了。
她這麼做，對我來說有百益而無一害，隻要她承諾不舉報我，任何條件我都可以接受。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