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子拽著小魚兒跑了多遠?
風在耳邊呼呼掠過。
多少樹梢劃過裸露的肌膚,劃出一道道的傷痕.那些行動略微遲緩的夜遊神們終於被甩在後頭。機靈的雪兔子貓著腰,拉著這陌生的男人滾到林間一處深溝裏。山水衝刷過的深溝,一棵灌木叢紮根在溝邊,執拗地固守著土地,使得山水衝刷過後,在這裏形成一個凹進去的洞穴。兩個人暫且容身在這裏,傾聽。
沉重的腳步聲。追殺過來的夜遊神機械地躍過深溝,奔了過去。他們,緩慢而笨拙,就象給什麼看不見的線牽引的木偶。三五十人紛紛遝遝地奔過去,足足用了一柱香的時間。黑暗裏,兩個人緊緊擁靠在一起,中間還隔著把冷冰冰的玄鐵劍,他倆一動不敢動,彼此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也不知多長時間,外頭的聲音靜下來;小魚兒放開手,把玄鐵劍遞到她手裏,掙紮著,半蹲起身子,向外張望了眼,然後小聲對雪兔子說:
“哎,沒人啦……”他剛說到這裏,就給肩頭的傷疼牽扯,痛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沒用……”雪兔子鼻孔裏哼了聲,注意到月色下滿頭是汗的小魚兒,命令道:“把衣服脫啦。”
“嗯?!”
“我讓你把上麵的衣服脫啦;要不,我怎麼幫你弄傷口呀。”暗夜掩飾住雪兔子菲紅的麵靨。
小魚兒應了聲,脫掉那件散發著汗味的衣裳。雪兔子搬過他的身子,將受傷的那側對著林梢間灑下的月光,仔細地在周圍拔了些話的草,放在一邊,然後嘴貼了上前,吮吸了幾下。
“哎呀,你輕點,痛死我啦。”小魚兒咬著牙,一邊吭唧著,一邊呲著嘴。
“嫌痛?!”雪兔子把那些苦味的草嚼爛,敷在他的肩頭的創口裏,瞪了他眼:“你以為我愛管呀?那誰給你弄的不疼,你找誰弄去吧。”
“現在你讓我找誰去?——就咱倆個……”直到現在,小魚兒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還心有餘悸。他現在還在擔心那個菲兒。
在中途,菲兒從雪兔子背上滑落,再也沒能跟上來,不知是生是死。
“你說,菲兒,不會有事吧?”小魚兒看著雪兔子的臉色,吱唔著。
雪兔子沒理他,用力把小魚兒剛剛脫下的那件外衣撕下一條,將他肩頭的傷口纏繞。從肩頭纏上一周,再經過脖子。
雪兔子的額頭泌了層細密的汗。小魚兒心動了動,抬起另一隻手,替她擦試了下。
“別亂動。”她告誡道。
“哎,你說,菲兒……”
還沒等小魚兒說下去,雪兔子使勁勒了下那根布條;肩頭又是一疼,小魚兒哎唷一聲;他小心翼翼看了眼她的臉色,沒再吱聲。
月明星稀。一隻夜鳥,也許是貓頭鷹什麼的掠過林梢,撲楞楞地飛走啦。
忽然,雪兔子俯下頭,湊到他的肩膀,用牙咬住布條的一頭,打著結。刹那,她的氣息灌入他的嗅覺,泌入他的心脾。思緒漾動,他不知不覺另一隻胳膊輕撫了下她頭發。她的眼皮跳了下,沒說什麼,臉卻是一紅。小魚兒心跳得更厲害啦,他抽動下鼻子,鼻尖觸到她的耳朵,癢癢的;接著,他的唇貼了上去。恰好這時,她將那個結打完。她低垂著頭,輕聲問了句:
“你是幹什麼?”
“我……”小魚兒膽怯道:“我喜歡你……”
“嗯……”雪兔子微閉著眼睛,輕柔地應了聲。刹那,她想起她的初吻,在那個隘口時和他的初吻。她昏頭昏腦的,迷醉啦,感到整個身子都給這個粗野的男人融化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