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川，你好點沒？喝水嗎？”司龍燁扶著蔚靈川起來，將枕頭墊在了她背後，然後又到桌子邊端了杯水送到了她嘴邊。
蔚靈川扭了扭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喝他遞過來的水。
“靈川……”司龍燁坐在床邊的圓凳上，輕輕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慢慢揉搓。
“靈川，對不起，是我沒有像你坦誠……”
“我是司家的人，但是在我七歲的時候已經被逐出了家族，我跟那裏已經毫無關係了，更不可能再去履行當年的姻親。”
“司龍燁，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麼難過……”蔚靈川看了一眼司龍燁，有些失望。他以為她是因為司雨潯來搶親才難過的嗎？
“靈川……”
“這麼久以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有什麼事是你主動跟我說的？有什麼事你主動跟我坦誠過？舒沫嵐突然闖入我家時，我才知道你有個淵源頗深的師妹，當到了泗水幽林的時候，我才知道你是聖靈殿的人，當聖靈殿下達屠殺令時，我才知道你與四大神獸的事情。司龍燁，我一直在等，等你親口告訴我，可是直到他們兩人氣勢洶洶的來了，我才知道你原來是隱世村司家的人……”
“我說過，我不需要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可是關於你的種種卻都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我等來等去都沒有聽到你親口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司龍燁，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累，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不知道你曾經經曆過什麼，不知道那讓你陷入深深的魔障之中的又是什麼？你會幫我安排好一切，也會盡心盡力的保護我，寵我愛我給我想要的，可是卻不肯打開你的心門……你的心總是藏得那麼深那麼深，好像我從來都不曾走進去……”
“你知不知道，這種猜來猜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我不害怕承擔更多的事情，也不害怕將來的日子有多麼艱難，我害怕的是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從天而降一個意外，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或者從此失去你。在這段關係中，我並沒有太多的安全感……”
蔚靈川說話的語調一直都很平靜，說完之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乎心中的鬱結也少了很多，壓抑了這麼久，終於說出來了。也許她自己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她想知道他的事情，卻一直以尊重他的名義不去問不打擾，覺得他會主動的告訴她，可是這個做法的效果卻不好。醉酒之後的清醒，讓她也突然間明白過來，她和司龍燁之間的精神交流實在是太少太少……
“靈川，對不起。”司龍燁拉著蔚靈川的手，眉宇緊蹙，看著蔚靈川低落失望的小臉整顆心都跟著難受。
“我以為，自己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不想你卷入那些黑暗之中，不想你為我擔心那麼多。我真的不知道會讓你這麼想，靈川對不起。”
蔚靈川轉過頭，兩個人對視了很久很久，她試圖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更深處的靈魂，他試圖通過她的眼睛撫平她心中的鬱結。
“靈川，是我想錯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想法。以後，我一定事事跟夫人彙報，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
“那你願意告訴我關於司家的事情嗎？”蔚靈川嘴角笑了笑，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靈川，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要報仇嗎？”
“嗯，記得，一直記在心裏。”那是他們兩人在青樓殺了三個弟子聖靈殿後司龍燁主動跟她說的，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仇恨。
“我要報仇的對象便是整個司家。”說起司家，司龍燁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冰冷起來，眼神定了定，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接著說道：“現任家主司正陽是我的父親，他雖然喜歡我娘，但是自從我出生後，他對我並不是很好，總是不冷不熱的，他還有其他兩房的小妾，他對她們的孩子反而更加親昵一些。當時我還小，並不明白這些，以為多多努力就能贏得他的注意，於是我天天把自己關在煉器房裏煉器，這方麵的天賦也越來越明顯，同時遭到了很多人的妒忌和忌憚。作為家主，他應該站出來維護我的，但是他沒有。我娘跟他說過幾次，他也隻是顧左右而言其他。其實，這些事情現在想起來都不重要，隻是在那個年紀裏覺得好像自己像個多餘的人。”
司龍燁的眼神不知道落在了何處，整個人像是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悲傷，蔚靈川反手握著他，安靜的聽他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