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北騎新晉將領的鹿南山很是躊躇,昨日巡都合狩他咄咄逼人,誰都看得出他沒把薑家三公子放在眼裏,原本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俏公子,怎麼就突然射出驚天動地的一劍,在新舊兩營麵前出盡風頭。
站在幽篁獨翠的牌匾之下,鹿南山進退兩難,此時拜訪薑公子是不是有些唐突,身後左右副將魁九枝與歲同枯看出鹿南山心中所想,魁九枝是武都出身,沉不住氣,嗡聲道:“這算個什麼事,將軍年少英才,我們北騎舊部裏哪有人不服氣,憑什麼要在這裏受窩囊氣。”
歲同枯聞言立刻捂住魁九枝的嘴,這個軍中文官是劍州人,年輕的時候出過家,逢上王庭覆滅,西蜀新朝方立的時機才有機會出人頭地,作為西蜀舊民能再北騎混到如今的地位,說話行事自然有他的分寸。
歲同枯怒斥道:“魁九枝,閉上你的嘴,有本事自己踹門進去嚷嚷,你自己想死,別拖累將軍下水。”
魁九枝在北騎以力能扛牛出名,上千斤的肥牛被魁九枝扛起當眾丟進鍋裏,從此有了魁九百的說法。魁九枝不滿道:“我就是氣不過,替將軍不服氣。”
鹿南山回頭淡淡道:“我今日到這裏,就沒有不服氣,你我都是西蜀兒郎,為蜀王賣命,以後不許再胡言。”鹿南山眼神微冷,道:“掌嘴十下。”
魁九枝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來了十下,硬氣的很,十掌過後嘴角鮮血直流。
竹海內走出兩人,鹿南山與歲同枯連忙跪下,魁九枝稍稍一愣,才看清薑羨漁跟劉鳳犀的身影,跟著跪下,還不忘磕頭。
劉鳳犀笑盈盈道:“南山來了?來找薑雀喝酒吧,我早就說過,西蜀的年輕人就該多走動走動,琉璃瀞海開了那麼多家伎坊,大好年紀不去逍遙快活,難道要等到我這個歲數,有心無力。”
鹿南山低頭不敢吭聲,隻聽見薑羨漁問道:“這就是那個打得劉田子、魏冬寒、陳慕賢他們半個月下不了床的鹿南山?有意思。”
鹿南山隻覺得背後冷汗直流,有些顫抖。劉鳳犀笑道:“怎麼樣,我北騎兒郎還叫蜀王滿意?”薑羨漁點頭道:“鹿南山,好名字,我記下了。”
鹿南山再抬頭時,劉鳳犀跟薑羨漁已經走了,鹿南山隻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再回頭看歲同枯跟魁九枝,居然嚇得腿腳發軟,起不來了。
三人麵麵相覷,魁九枝扯了扯嘴角,道:“原來王道,竟是這般霸道。”鹿南山跟歲同枯怔怔望天,說不出話來。
……
……
最後一次撐過五炷香後,魏子都打斷了薑雀,過猶不及,對於空雪劍法的成效,魏子都比薑雀清楚,能撐過五炷香已經是極限,再練下去有害無益。
薑雀瀟灑收劍,做到孔池寒的身旁問道:“孔兄,如何,薑雀在劍道上可還有幾分造詣,是不是有高人風範。”
孔池寒沒說話,魏子都沒有給薑雀留麵子,毫不客氣地點評道:“還算有幾分毅力,要談造詣還早,要論高人風範,也就收劍的姿勢還有些模樣。”
對拆台麵的魏子都,薑雀沒給好臉色,從點月攬日手中接過茶盞,給孔池寒倒了一杯茶,問道:“今年唐王畿朝貢,孔兄就為西蜀一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