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雖是子夜時分,但是逍遙王府中依然燈火通明,特意被赫連博言規劃出來的議事廳中,赫連博言一臉嚴肅,端坐在正中央階梯上麵的一處偏高位置,前麵案幾上擺放的全是書籍奏折筆墨紙硯等東西,而他後麵並不是簡單的牆,而是一麵一人高的地圖,地圖旁邊放著一個床一般大小的桌子,上麵放著的是用沙礫做成模型的地圖。
從赫連博言下來的兩邊幾張椅子上,各坐著幾個人,有年輕俊美的,有鬢發斑白已近古惑的老者,有魁梧的中年,每個人表情不一,有嚴肅,有懶散,有淡定,有狡黠壞笑,也有陰險的,這幾位中,有的是朝廷大員,有的是赫連博言的門客。
雖已經是半夜,但是每個人都看不出半點睡意,個個精神抖擻的討論著,不時還會因為意見不合而爭個麵紅耳赤。
赫連博言也是一改平時的吊兒郎當,嚴肅的進行討論,如今,坐這裏的他並不是江湖上的逍遙散客,而是木國的逍遙王。
突然,一聲尖銳的蟬叫聲伴隨著瓷器摔落地上的聲音打破了議論的聲音。
空氣似乎有瞬間的凝固,好似磁帶突然卡帶一般,所有的人紛紛朝聲音發源處看去——赫連博言所在位置。
赫連博言看著地上摔爛的茶具,眉心微微一皺,表麵平靜,但是心中卻波濤洶湧,無視下麵那些目光,視線落到案幾上這幾天一直隨身攜帶的小盒子,此刻他手微微有些發抖,心髒也不斷的加速,因為他知道那聲音可能代表了什麼。
努力定住心神,伸手拿起盒子,懷著僥幸打開,隻是當看到裏邊那紅色拇指般大小的蟬血肉模糊的時候,刹那間臉色慘白如紙,手一抖,手中的盒子也翻落到案幾上。
這蟬是他師門中一種秘法獨自培養的,配合著培養時的工具,有一些作用,而他這蟬,便是算通訊工具,有三個作用,示警、求救、報平安。
示警的時候蟬鳴叫出聲,然後不斷的走著;報平安時,蟬鳴,然後展開翅膀;而求救,是最嚴重的,按照求救的緊急情況和嚴重性,會對蟬照成傷害,嚴重的會死,如今,這樣的情況,已經很明白。
再說炎的性格他了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一定不會出這招,還這麼嚴重,這幾天一直沒有收到那邊的消息已經讓他心有不安,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安已經成了肯定,水兒……出事了。
亂了,真的亂了,本平靜的心突然亂得理不出半點頭緒,一時也失去了反應。
下麵的人看著平時冷靜內斂從不輕易把情緒外露的逍遙王突然變成這樣,頓時臉色都凝重起來,剛剛還吵得如仇人般的幾位此刻已經麵麵相覷,尋求注意。
終於,其中一位最年長也最是淡定的老者問出口,“王爺,是否發生什麼事了?”
被這麼一問,赫連博言回神,腦中一片混亂,忽然利落的站起來,“今夜便到這裏,你們先去休息吧,其他的改日再議。”等話結束時,人也同時消失在門口。
回到自己的房間,赫連博言一直恍恍惚惚心神不寧,連帶侍候他的人也都戰戰兢兢起來。
一路走來,好幾次他都想直接到馬廄那邊,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理智,特別是在水兒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