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碗一轉,黑色的發簪脫手,發出叮的一聲,隨後便深深的紮在赫連博軒身後那龍椅高大的靠背上。
隨著發簪被定在椅背上的,還有那紅色如血的血淚,如今已經沒有了紅線,隻有孤零零的在椅背上,發著淡淡的光芒,在燈光的照耀下,一黑一紅,格外引人注目,幾個閱曆比較深,認出是什麼東西的,早已經驚呼出聲。
赫連博軒全身僵硬,眼中帶著深深的絕望。
流水微微低頭,避開他的目光,看著地上那斷成幾段的紅線,輕笑,“寶物怎麼能由如此平凡的紅線呢,這隻會折損了它的光芒,希望皇帝陛下能為它尋得一根配得上的線。既然禮也送出,那麼流水便不打擾,告辭了。”說著,漠然的轉身,在一眾人呆愣的目光中,緩緩的移動腳步,堅挺的背,利落的步伐,表示她的堅決果斷。
赫連博軒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眼前一片迷霧,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離他的視線,越來越遠,就好似走出生命一般,心中一窒,喉嚨幹澀,輕輕的咳一聲,唇上帶著點點的血紅,那還未痊愈的傷,在此刻發作。血紅順著嘴角流下,但是他的目光卻已經緊緊的追隨那個背影,似乎期待著她的回頭。
所有看見的眾人頓時驚呼,大聲喧太醫或詢問,亂成一片。沈倩也忙跑下座位,扶住赫連博軒,隻是被他給甩開。
後麵的混亂流水自然聽見,但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半步的停頓,盡管嘴中牙齦已經咬得血漫口腔。
赫連博言也回神,向前幾步,看著赫連博軒灰敗的臉色,再看著流水越離越遠,心中的恐懼也不比赫連博軒輕,因為此時流水會永遠走出他生命的感覺太強烈了,忍不住大喝一聲,“禦林軍,不能讓她離開。”
被赫連博言這一聲,頓時整個大殿又震了一震,都以為是什麼,回過神來的朱雀他們更是一臉警惕,手紛紛伸向藏兵器的地方。
禦林軍這才回神,看著皇帝看看那些混亂,又誤解了赫連博言的話,第一時間立刻排隊堵住門,同時亮起的兵器,銀色的光芒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警惕的看著流水,似乎要拚命一般。
流水的腳步停住,眼中的冰寒更深,那眼瞳隱隱約約的,越來越淡,慢慢的變成白雪一般。
正對著她的禦林軍霎時都震驚了,有些恐懼,但是訓練有素的他們還是冷靜的拿著刀,吞了吞口水,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大殿上頓時溫度狂降,冷得讓人發抖。
赫連博言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看著那些禦林軍,快步的走下台階,向流水走過去,邊罵,“蠢貨,誰叫你們亮兵器的。”
白靜雪擔憂的看著流水的背影,轉頭示意朱雀和白虎,往流水那邊退,隨後轉頭看向捂著胸口,臉色難看到極點的赫連博軒,“陛下還是保重身體,時間不早,靜雪也該告辭了。”之後便直接轉身,也向流水那邊走去。
流水漠然的偏頭,冷冷的看著走過來的赫連博言,冷風輕輕吹起,吹散了她額頭的劉海,銀白色的眼眸清楚的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帶著冰冷淡漠與高傲不可一世,冷冷一笑,“你以為這些就能阻止得了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