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叔,您能不能想辦法說服博言暫時離開這裏。”晚上回來,流水便直奔崔天昊的屋子。
“不是幹爹嗎,乖女兒。”崔天昊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笑著調侃。
流水眉角抽了抽,立刻改口,“幹爹,那麼……”
“丫頭。”這次崔天昊卻放下杯子,一改剛剛的調侃,而是一臉無奈,語重心長的打斷流水的話,“難道你想一輩子都這樣避下去?三年的時間,還不夠麼?”
流水一愣,隨後微微垂下頭,坐了下來,輕輕的歎了口氣,“我隻是不想再多惹麻煩而已。”
“你是怕惹麻煩還是怕再見到博軒那小子,或者是怕再見他們,難還情債。”畢竟薑還是老的辣,崔天昊對於他們之間的糾葛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一雙眼睛卻看得很透,此刻也便一針見血的點出來,一來是想盡量為博言那個小子爭取些機會,因為這次若流水不肯和他見麵,那麼這次錯過,讓她再回雪山,估計就更沒有機會了,另一方麵也是他實在被博言那小子逼怕了,僅僅才不到兩個時辰,他都躲了好幾處地方,直到他被柳兮月拉走了他才能鬆口氣。
崔天昊的話一時點中了要點,流水心裏一縮,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來,心裏有些發虛,確實,對於赫連博軒,她在逃避,對於博言,她也在逃避,因為博言的情,她欠太多了,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回報,而赫連博軒,畢竟是在這裏第一個動情的,用了心的,不過細說起來,誰也無法說是誰的錯,她不想再和他有交集,是不想自己再在那感情上猶豫不決,畢竟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天地。
崔天昊看說中了,繼續歎息,再接再厲,用長輩的口吻試圖說服,“丫頭,若你可以把平時的魄力分一半到感情上就好了。”在其他的行事作風上,她果敢,該做的便做,從不拖拉也不退縮,可是在感情上,她卻又好像一個怯弱的逃兵,因為怕受傷,所以幹脆躲避起來。
同一個性格裏麵,卻是那麼矛盾的兩個存在。
流水直接站了起來,麵色有些不好,神情恍惚,怕是心境難平,有些紛亂了,“天叔,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丫頭,我也是過來人,人生就那麼短短幾十載,感情的事情,不像吃飯,今天這一頓錯過了下一頓可以再吃,感情錯過了,便可能是永遠的遺憾,丫頭,你們還年輕,不要為了眼前的執著和迷茫錯過一生的幸福。”說到這裏,崔天昊眼底閃過幾絲滄桑和傷感,似乎在那一刻,流水才從他眼中看到了老前輩的滄桑。
“天叔,你也……”
“陳年往事就不需提了,現在說的是你,丫頭,就算你不見博軒那小子,那博言也該見一見吧,這些年他確實一直都沒有放棄的在找你,也實在不容易,如果你怕會被其他人知道的話,這我想大可放心,隻要他不願,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我,我想想。”流水思索了一下,語氣有些空白得發虛和些許的無力。
崔天昊眼睛一亮,見似乎有戲了乘勝追擊,“丫頭啊,就算你不喜歡博言,也該提出來,既然不想,便不要給他希望了。”
“天叔,我說我會考慮的,但是在我考慮的時候還是請您守口如瓶,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流水突然站直身子,說著,便禮貌的頷首,轉頭走向門口。
崔天昊看著流水那狀似落荒而逃的樣子,頓時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摸了摸胡須,眼睛微微眯起來,帶著幾絲思索和笑意,看來博言那小子,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啊,按照流水果斷的性格,雖然感情上有些猶豫不決,可是如果真的是無心無情的,她不會去猶豫,而是直接斬斷,就像對於濮陽煜銘,對於博言,她會躲,如果不全是為了躲避博軒的話,便是說明她對他其實也拿捏不定。
走出崔天昊所住的院子,流水是真鬆了口氣,就在剛剛,崔天昊最後的話,讓她心口突然悶得厲害,有些喘不過氣來。
匆匆忙忙中,好似感覺和什麼錯身而過,隻是走得太快,沒有留意,在這夜晚也看不清。
不過那個被她掠過的人可就沒有把她掠過,而是停下腳步,叫了她一句,“冰兒。”
流水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子微微一僵,腳步也不覺的停頓下來,崔天昊的話又在腦中浮起,讓她不覺的握緊袖子下的拳頭,一時間心更亂了,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不斷加快頻率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