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勝奇非常的委屈,十歲之前他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經常被別的小朋友嘲笑、欺負,要知道在他們那個小鄉村裏,沒有爸爸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雖然爸爸偶爾也會來看他,但每次都來去匆匆的,兩個人之間還沒熟悉呢!爸爸就走了,所以,他一直活得小心翼翼。
十歲之後爸爸來接他們母子,可是他卻看見了,丁小小母女因為他們的出現,而離開了家門,還有丁小小離開時看他的異樣眼神。
這八年的時間裏,他雖然有了父親,有了比普通人更好的生活,可是,總因為丁小小母女的關係,有那麼一絲不安,所以,他盡力做一個乖寶寶。
每次看見丁小小,他都會小心翼翼,不管大人們之間如何,他都想維持,至少表麵看起來的姐弟關係,無論丁小小承不承認他這個弟弟,他都認定了這個姐姐。
可是,昨天下午的時候,他們之間就這個問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為什麼姐姐還是懷疑自己,不,現在不是懷疑,這氣勢分明是篤定。
“你憑什麼這麼質問我兒子?我兒子沒有一點不良嗜好,更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你憑什麼這麼質問他,憑什麼?”
陶美雅一邊氣呼呼地大聲說著,一邊瘋了一樣向丁小小的身體招呼過去,動作迅捷得身邊人都沒有反應的時間。
在丁小小結結實實地、挨了陶美雅一巴掌的時候,楊睿澤才反應過來,把丁小小拉到身邊,丁勝奇才抱住情緒完全失控的母親。
“你們鬧夠了吧?”看著丁小小的臉頰上,隻這瞬間就現出清晰的指痕,楊睿澤的情緒也有些失控,“憑丁小小是丁家的孩子,而你的兒子,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種。”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
“你,說什麼?”安靜的世界裏,最先回神的是丁勝奇,“再說一次。”
“我說你根本不是小小的弟弟,你的父親做過親子鑒定,我想他突然離家出走,還把公司轉到小小名下,就是因為這個吧!”
楊睿澤很無奈,為了這件事情,他昨天晚上猶豫了那麼久,幼稚的事情、無心出錯的事情都做了,可是現在,一時氣不過竟然說了出來。
“媽?”此刻丁勝奇的身體也顫抖了,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爸爸他真的是因為這個……”
“你胡說。”陶美雅沒有回應兒子,而是看著楊睿澤大呼小叫,“我老公隻怕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吧?你又從哪兒知道得這麼詳細?為了維護丁小小,你也不用這麼詆毀我兒子啊?”
“事情的真相,你最有發言權。”楊睿澤不想再繼續這麼無聊、又無意義的爭辯,拉著丁小小向自己的車走去。
直到坐在楊睿澤的汽車上,看著車窗外的景物動了,丁小小才從震驚中回神,也才感覺到臉頰的火辣,眼角的濕潤和語言功能。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麼?”
其實丁小小這話問得沒有一點底氣,楊睿澤不過是個外人,即使對自己的處境有一些同情,想出手相助,也不會說出這種毫無根據的話。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汽車開了一會兒,楊睿澤失控的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對不起,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結果,剛剛被那對母子逼得隨口說了出來。”
“昨天?!”昨天楊睿澤的異樣,不是自己“精神錯亂”的結果?“你是怎麼知道的?好像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了。”
“昨晚在來接你的路上,遇見了你爸爸。”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楊睿澤也不想再有所隱瞞,就把昨天遇見丁富的事情如實說了。
“嗬嗬……”聽過楊睿澤的話,丁小小忽然笑了,可是眼中的淚卻劈裏啪啦地跌落下來,“這麼說來,我們母女這八年……”
丁小小說不下去了,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這八年來的委屈與艱辛算什麼?難怪那個男人一副心灰意冷,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諷刺啊!
其實楊睿澤最擔心的,就是丁小小知道真相會後,會是此刻這種狀態,丁富把公司給她,能補償什麼呢?八年前的痛,還是這八年來缺失的家庭與父愛?
把汽車停在路邊,楊睿澤有些心疼地把丁小小拉入懷中,雖然這件事情她早晚都會知道,但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楊睿澤還是有著深深的歉意。
隻是麵對情緒如此激動的丁小小,楊睿澤卻說不出什麼勸慰的話來,很多時候,語言反而沒有肩膀更具有實際意義,而且這樣宣泄一下,總好過壓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