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祖心裏也有些猶豫起來,“修真之人,本逆天奪壽,看來是我想的多了。可這婦人舌如利劍,句句出口傷人,不敬祖先,這與潑婦又有何異?”
林柏仍然在跪求老祖宗開恩,額頭上都磕出血來,他是如何也不敢如寧妙音一般當麵質罵老祖宗的,隻希望老祖宗能留那剛出世的孩兒一命。
“哈哈……是我瞎了眼,怎麼嫁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孩子的命都不能保住,你有何用?自此你我夫妻恩斷意絕……”寧妙音確是極剛烈的女子,見到丈夫林柏在林尚祖麵前,都不敢挺直腰板力爭,大笑過後吐出心中不快。
言罷,寧妙音不顧產後虛弱,抱起懷中孩子趁著林尚祖一時失神之際,猛的撞向窗子。
她要逃,隻要逃到青黛門在大秦國的分部,她的孩子就安全了。
“哪裏逃……”林尚祖情急之下最終還是下了殺手,一道法訣打出順手一抓,剛剛破窗還沒有躍出窗外的寧妙音身形一頓,柔弱的身軀立即爆裂開來。
寧妙音元嬰也大受損傷,可他仍然不肯元嬰出竅逃離,她殘缺的身軀仍然緊緊的抱著嬰孩,倒在牆角。
“妙音……”林柏痛哭出聲,衝向前去,一把抱住血泊中的寧妙音,回頭憤恨的目光直視林尚祖,顫抖的說道:“老祖開恩,放過妙音的元嬰,饒了這個無辜的孩兒吧……饒了他們母子吧……”
妙音懷中的嬰兒也哇哇啼哭起來,林尚堂終不忍心,若要殺寧妙音,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化形期高手的掌心的。
林尚祖此時道心紛亂,修為大損,他憤怒的瞪了抱著妙音母子跪在牆角的林柏罵道:“不長進的東西,給祖宗丟臉……也罷,老祖今日就開恩放過這妖婦元嬰,不過要給這孽子種下禁製,今生不允許他修真,就讓他做一個凡人吧。柏兒你可知道?”
林尚祖早聽寧妙音說這孩子不是凡人,他偏要讓這個孩子一輩子隻能做一個凡人,他就不相信,林家還有誰能反了他的意願?
林柏知道自己無法拂逆老祖宗的意思,能留下妙音的元嬰和孩子的性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林柏忙叩頭答道:“柏兒謹遵老祖宗訓……”
林尚祖手中青光一閃,一道禁製打在嬰孩的身上,丟下一句話後隨即瞬閃離去。
“妖婦元嬰不許你收留在林家,讓她去自生自滅吧。這個孽障無需給他名份,就讓他在林家當一個家奴吧,讀書可以,修真不行,好字為之吧!”
寧妙音的元嬰在無聲的哭泣,孩子剛剛來到這個世上,自己就要離開他而去。
一個淡藍色的元嬰從寧妙音已經冰冷的軀體中飄離,不住的停留在嬰孩的上方,久久不忍離去。
“妙音,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這個孩子,可老祖宗的訓示……”
“沒用的東西,你不配當我孩兒的父親……”元嬰哭泣著,哭了半刻,元嬰又接著歎息道:“這是今生我見孩兒最後一麵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孩兒,別讓他受到傷害……我的孩子一定不會隻是個凡人,哪怕他被種下禁製,為娘也一定相信他。”
“我們就叫他成兒吧……”林柏失神的說著,伸手輕撫著懸浮在嬰兒上方的妙音元嬰。
元嬰輕輕一閃,避開了林柏的手掌輕撫,一股心念傳音到嬰孩的耳中:“你在母親心裏的名字就叫不凡,不管你聽不聽懂母親的話……孩子,永別了,你要好好的活,你一定不凡……”
寧妙音知道自己已經隻剩下元嬰,是無法與林家化形期的老祖宗鬥法抗爭的。
外界凶險,元嬰根本無法自保,修真者的元嬰可是修真者祭煉法寶的極好素材,真不知道離開林家之後,會遭遇何種不測之險。
她隻希望這個苦命的孩子能健康的成長,望子成龍的心,每一個父母都有,她始終相信自己的孩子一定不會隻是一個凡人。
藍光一閃,寧妙音的元嬰帶著無盡的憂傷,飄然而逝……
寧妙音之子——林成便成了上京林家二少爺林炳身邊的一名書童,盡管他一直在心裏不承認這個名字,可那又什麼用。
林家在大秦國建國之前便是柯坦星東方大陸名門望族,家族成員十歲便可開始拜入大顯派門下修真。
林家族學中請了上京大儒授業,林成作為一名書童伴讀,自五歲開始便入了族學。
林柏一直小心謹慎的對待這個可憐的孩子,他不敢有違老祖宗的訓示,隻讓林成讀書,不允許他修真。
林尚祖在林成身上留下禁製,林成這一輩子隻能當一個凡人。
林家中的老仆傭人,也都隱約知道林成就是林柏的一個庶子,可誰也不敢議論什麼。
林成自幼寡言少語,在林家中,幾乎聽不到他與誰說過半句話,隻一心跟著先生讀書。
為了了解這個世界,林成幾乎是瘋狂的讀書。
長到十三歲時,先生已經覺得沒有任何可以再教授給林成了。
林家大少爺林煌和二少爺林炳長林成三四歲,仗著自己已經開始修真,時常在族學中戲耍林成,更是辱罵過他是孽種,對他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