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一待就是整整一個星期,等朱麗葉情緒稍微好轉後許言傾才以國內公司需要人管理這個借口回了中國。
下了飛機已是傍晚時分,暮色四合,霧靄厚重,他顧不上疲倦,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如歌。
站在她家門口,按響門鈴。沒一會兒如歌開了門。他們一個門內一個門外,默默相視,各懷心思。
她麵無表情的側過身子,語氣微涼:“進來吧。”
本該就這麼將他晾在外麵不理不睬的,但看到他眼中深淺不一的血絲又莫名心疼,一定很累吧,不然怎麼才一個星期就這般憔悴和黯淡了。
進了屋,溫暖的煙火氣讓他覺得倍感溫馨,自來熟的拿過她用過的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菜來。
飽餐之後,胸腔被微妙的幸福感填滿,這才是家的感覺。
你風塵仆仆歸來,有一個人,溫菜熱飯待你。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你有一個未婚妻。”收拾好碗筷,她索性攤開來與他挑明了說。
許言傾錯愕,轉而明了,睫翼微顫在眼瞼處落了一層隱晦的美好,俊逸的臉龐上倦怠和無奈深深交疊。
他目光深遠悠長,仿佛是在回憶些什麼,最後才慢條斯理道:“朱麗葉,是我的未婚妻,有嚴重的抑鬱症。”
輪到如歌驚訝了,她無法想象那天與她交談融洽,言語中透著歡樂的女子竟然是一名重度抑鬱症患者。
“那時候我剛到美國,為埃文,也就是我的哥哥做了骨髓配對手術,結果很成功,埃文活了下來。”眉間輕蹙,那些回憶讓他覺得灰色到近乎卑微:“埃文恢複後,經常找我和尼克的麻煩,有一次,他找了一幫人,在學校截住我,7。8個人將我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就像那些久遠的疼又再次回到身上,眉宇皺的更深:“朱麗葉就是那時候出現的,她報了警,將他們趕走,後來我們漸漸相熟,埃文日益強勢,朱麗葉不忍我被欺壓,告知她父親讓我以家族名義和她訂婚。”
“……後來呢。”如歌隻覺得自己聲音啞然,幹燥的嚇人。
他眸光一錯:“後來,後來為了能豐滿羽翼,我和朱麗葉協議訂婚,更因為我們知道,彼此都是孤單無助的人,要相互幫助。不經意的一次,我發現,她有自虐傾向,一再追問,她才告訴我,因為他父親有暴力傾向,他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和他離婚了,而她父親娶了的後母對她也不是很好,她於是換上了憂鬱症,更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然愛上了我。”
她聽完整個事情,既心疼他過去收到的不公平待遇,又糾結愧疚那個叫做朱麗葉的女子。患上這樣的病,注定會成為異類,而她竟然還在怨著那個女子,真是太小肚雞腸了。
“她……還好嗎?”
“被醫生給救回來了,現在情緒很穩定。”他回答,眼中泄露疲憊,委屈如孩子般呢喃:“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睡覺了,小歌。”
她被他的模樣逗樂,那些縈繞在心頭的疑雲全部煙消雲散:“那就去臥室睡一覺吧。”
正欲起身給他去鋪床,卻被許言傾一把拽住,手腕處一片溫熱。他順勢扯著她倒在寬闊的沙發上,合上眼嘴角輕揚起一個舒心的弧度。
“許言傾……”
“別鬧,我真的很累。”他將頭枕在她的脖頸處,舒適的蹭蹭,滿足的咕噥。
如歌被他呼出的熱氣弄的癢癢的,正要掙紮起身,卻發覺他已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裏,饒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魄。
於是無奈,隻好任他擺布。
許言傾瞧著逐漸安分的人兒,嘴角浮出一抹狡黠,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