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塑像麵朝窗子,通身帶青黑色,一臉二臂相,發垂披肩,愁眉瞠目,兩眼一張一閉,一眼仰視一眼俯視,咬緊牙根,嘴角兩側露出兩虎牙,牙尖一上一下,現大忿怒相,上衣斜帔,下著擺裙,右手持劍,左手提索,以童子相站姿安立周身智慧烈焰中恍如惡鬼。
“有才叔,那個塑像是怎麼回事?你家裏怎麼會擺著這麼一個東西。”葉楓覺得有些納悶兒,雖然村裏麵的人多信奉鬼神,不過就算家裏供奉也是供奉的觀音、如來、三清道尊之類的法身,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供奉這種惡鬼般的怪異塑像的。
“這個啊,說起來我也不太清楚。”王百萬抬頭看了看那塑像,一攤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頭幾年,我爹身體還好的時候,長福和長壽陪著老爺子出去旅遊,見世麵,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來這麼個東西,然後就一直供在那裏,具體是什麼玩意兒我們也不認識,反正老爺子喜歡,就讓他供著玩兒。怎麼,楓子,難道說這塑像有什麼問題不成?”
“嗯,我也說不上來是有什麼問題,但是肯定多少有點。”在葉楓的眼中,塑像散發著一種黑金色的光芒,這和平常看到的法身金光有所不同,一般黑色和金色是不會同時出現在一件事物上的,這東西怎麼看都有些蹊蹺。
“長福,把它取下來看看。”王百萬吩咐了一聲,王長福立刻應諾,搬了把椅子放在櫃子下麵,上去拿那個塑像。
“咦?”王長福的口中發出了驚疑的聲音,那塑像並不大,隻是一尺有餘,分量應該沒多重才對,可是王長福這麼個三十出頭的壯年男人雙手一起用力竟然沒能把那塑像從櫃子頂抓起來。
“長福哥,怎麼了?”葉楓和王百萬在下麵看的都很納悶兒,王長福的反應分明是出了異狀。
“拿不動啊,這玩意兒就好像釘在了櫃子頂上一樣。”說話間,王長福又抓著塑像試了幾次,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結果都一樣。
“來來來,讓我來,長福你這是在城裏工作幹的連力氣都沒了吧。”一個村漢大咧咧的把王長福從椅子上拽下來,自己跳上去搬那塑像,可是任憑他怎麼使勁兒,塑像還是一動不動。
在哄笑聲中,村漢罵罵咧咧的跳下了椅子,很快,又有其他人上去試,可是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都失敗了,沒有一個人能把塑像搬下來。這時候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這塑像不尋常了。這些莊戶把式們的力氣可不是都市裏那些小白領能比的,別說這塑像就是在那裏浮擱著,就算是用釘子釘著或者用膠水粘在櫃頂上也早該被他們給拽下來了。
“長福,這玩意兒到底是哪兒來的?那次不是你跟你爺爺一起出去旅遊的麼?”王百萬走到大兒子身邊捅了捅他的後腰。
“這東西哪來的——”王長福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努力的思考了一會兒。“爹,我不記得了,這都好幾年的事兒了,哪能記得那麼清楚啊。”
“你說你,怎麼連這都不記得了呢!”王百萬的眉頭皺著,他開始懷疑自家老爺子的怪病就是和這塑像有關的。
“爹,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平時工作那麼忙,腦子裏都塞滿了東西,有時候連頭天晚上吃的什麼都不記得,別說這多少年前旅遊的事兒了。”王長福滿臉都是委屈。
“你小子少去找些狐狸精,多吃點韭菜,八成就能記住了。”王百萬看著自己大兒子略有些發黃的臉色,微微搖了搖頭。
“我知道我知道!”就在王長福滿臉尷尬的時候,一個半大小子從外麵鑽了進來,正是王長壽。
自從破了虎口煞之後,王長壽不光癔症不再犯了,那張臉也逐漸長開了,沒有了之前那副老虎樣,模樣還頗為耐看,據說村子裏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都開始和這個一向不被人待見的小子來往了。
“長壽,你記得?”王百萬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欣喜的神色,事實上,因為王長壽之前的癔症,家裏人很多事情都不會指望他的,也就更沒期待著他能記得。
“是啊,那年我跟大哥一起陪爺爺去旅遊的啊,我記得那個塑像,是我們去西藏的時候,爺爺帶回來的。”王長壽此時膽子也沒有之前那麼小了,說話很清楚。
“長壽,那你記不記得這個塑像是在什麼情況下得到的?”葉楓進一步問道。西藏這個地方,在大家的眼裏總是充滿了神秘感,那是一個佛教密宗盛行之地,而且有著為數不少的可以轉世輪回繼承幾世大智慧的仁波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