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變數(1 / 2)

幽夜骨感到孟子虛悲傷得有些過頭了,“到底怎麼了?”

孟子虛鬆開手,嚎啕大哭起來,身子顫抖得太厲害,結果幹脆換成趴在地上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幽夜骨心裏莫名其妙地心疼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幽夜骨說著走下寶座扶起孟子虛。

孟子虛趴在地上被幽夜骨扶起來,鼻子上還掛著一截鼻涕,一看見幽夜骨,立馬將幽夜骨推開,“都是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那麼小氣,師父怎麼會這樣?”

幽夜骨聞言,撿起六界指名錄,看見上麵的內容,嗬嗬一笑,“你看啊,花盡淵果然很疼你呢,為了你,死也不怕了,現在連灰飛煙滅也不怕了!”

“要不是你則呢麼會這樣?事情都過去了一千年,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記恨?”

“為什麼?”幽夜骨反複念叨著,然後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孟子虛啞口無言,幽夜骨掏出帕子替孟子虛擦幹淨臉上的血淚和鼻涕,“好吧,若是花盡淵來了,我不多為難他便是。”

“現在說還來得及嗎?你這個馬後炮!”孟子虛就著幽夜骨的手擤個鼻涕,然後繼續悲春傷秋,幽夜骨也沒辦法,“我帶你去看錦瑟可好?”不等孟子虛作出回答便將孟子虛抱起,慢吞吞地走在回廊之間,直到骨牢的輪廓出現在眼前,孟子虛遠遠地就看見錦瑟趴在骨牢邊沿上,這才快速地將還含在眼睛裏的淚水擦個幹淨。

“小錦?小錦!”孟子虛叫著錦瑟,坐到紅漆木梯上,錦瑟將身子趴在骨牢邊沿上,但是剛好是孟子虛可以摸到的距離,孟子虛細細撫摸錦瑟濕漉漉的頭發,然後瞪向幽夜骨,“你這兩天有沒有虐待她?”

“沒有啊。”幽夜骨聳聳肩,孟子虛這才放心地回過身繼續撫摸錦瑟,一邊撫摸,一邊威脅幽夜骨,“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或者虐待她,我就給你灌孟婆湯。”

幽夜骨忍俊不禁,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才行啊。

“你笑什麼?”孟子虛回頭看向幽夜骨,幽夜骨搖搖頭。

一切看似和諧,事實上,子虛,我還是很小氣的。幽夜骨心裏想著,慢慢靠上去,拍了拍孟子虛的肩膀。

孟子虛回過頭,隻來得及看見幽夜骨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淡紅薄唇之下珍珠般的貝齒若隱若現,然後腹部一疼,便失去了知覺。

花盡淵靜靜地站在滌心瀑的水潭中心,,頭微微垂下,發絲也隨之垂下,將冠玉般的臉龐遮住些許。“子虛,師父,這就來救你了,不要害怕……”鈿瑟臨死的時候,是不是就像我現在這樣?無助驚慌又落寞?是不是當你邁入彼岸時,被彼岸混沌和黑暗吞噬的時候,也像我現在這樣,留戀又不舍?

手緊緊握了握鏡子,最終還是鬆開,巴掌大小的鏡子落入水中,激起一小片水花,發出咚的一聲,隨後逐漸沉到水底,被一池鮮紅逐漸掩蓋。

花盡淵抬起頭,將孟子虛的戒律牌收到衣襟裏,邁步離開滌心瀑。白念站在水池邊,一言不發,卻止不住地想哭,雖然,花盡淵還有凡人百年的壽命,但是百年之後呢?對於一個妖怪或者仙人來說,千年百年不過彈指一瞬,可是花盡淵若是死了,就再也沒有了,不像是鈿瑟還能轉世,這是真正的灰飛煙滅。

“白念。”花盡淵頓住腳步,轉身看向白念,“是,師父。”白念回過身連忙應聲道。

花盡淵抬起手,將食指與中指並攏,在額間一抹,隨後點在白念額頭上,白念看著花盡淵冰涼的手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上,抬手摸了摸,額頭被花盡淵碰到過的地方微微有些發熱,隱約可以感覺到一絲仙力流動,心底一驚,連忙跪下,“師父!您這是為何?”

“我此去吉凶未卜,即便回來了,也是凡人一個,空靈山以後,就由你來指引了。”花盡淵說完,轉身禦風而去,他很急很急,想快些找到孟子虛,剛才心頭一直在砰砰跳動,子虛難道遭遇了不測?不,不會的!他不準!

白念看著花盡淵禦風而去,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撫平袍子就地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一個響頭,“師父,第一個頭,為您憐憫我,救我於水火之中而磕。”千年之前更早的時候,早到他還不能化形的時候,無依無靠,被凡間修仙的無知道士捉去關在丹爐裏焚燒,若不是花盡淵,他早就死了!淚水從眼眶裏湧出,白念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第二個頭,為您細心照料我,教導我,即便弟子資質愚鈍也不曾離棄而磕!”千年瓶頸,他始終不能長大,花盡淵從未在意這些,隻是時不時地為白念帶些仙藥,忽略白念落寞的眼神,隻是安慰說或許是被那些道士燒壞了,補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