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盡淵回來時,孟子虛已經沒有力氣打滾了,無力地趴在原地,也不敢張嘴,一張嘴就疼,隻能在心裏腹誹,你取個藥要不要花這麼長時間啊喂!要是再慢點,都不用拿藥了,直接去看大夫多好!
花盡淵將孟子虛扶到床沿上,孟子虛瞥見一盆水,正熱騰騰地冒著熱氣,嘴角一抖,痛出聲來。“不要講話,等我給你上藥。”花盡淵捏住孟子虛的臉正色道,一邊拿著軟巾沾水替孟子虛擦去臉頰上的血跡和塵土,孟子虛沒有再叫疼,反正這也不算很疼,當鬼差這麼久了,全身上下哪個零件兒沒有掉過?都是家常便飯了,隻是真的撕裂的時候,真的很疼啊。
“師父。”孟子虛明著最別扭地叫道,花盡淵拿木質的刮子舀了一大坨藥膏糊在孟子虛臉上,孟子虛心中一歎,好涼啊!“什麼事?”花盡淵繼續糊牆,手上沒有半分停頓,孟子虛別扭地調整了一下嘴巴的位置,咽口口水,“其實也不是很疼啊。”
“真的不疼?”花盡淵放下手裏的刮子,孟子虛枯黃的臉上糊著厚厚的藥膏,看上去像是民間流傳已久的水鬼一樣,孟子虛點頭,花盡淵剪開繃帶,一圈又一圈地繞在孟子虛臉上,“既然不疼,那麼就是沒什麼大礙咯?”
孟子虛繼續點頭,花盡淵抿嘴一笑,給孟子虛嘴巴留了一條縫,“既然如此,今晚為為師正好睡不著,陪我聊天吧?”
孟子虛拚命搖頭。花盡淵將繃帶綁好,“喜帕呢?”四下張望,也不知是丟到哪裏去了,孟子虛指指衣襟,伸手進去抽了出來遞給花盡淵,花盡淵拿著錦帕,展開,蓋在孟子虛頭上,“雖然沒有花轎和嫁妝,但是,為師今日問你一句,孟子虛,你可願意嫁給我花盡淵為妻?”躲在錦帕底下,孟子虛隱隱約約嗅到自己血的氣味,聽見花盡淵問自己,點了點頭。麵上一涼,花盡淵掀開蓋頭,“今日皇天後土為證,我花盡淵願意娶孟子虛為妻,今身今世,不離不棄。”
今生今世?孟子虛看向花盡淵,師父的易容已經除去,麵容朦朧而好,皎潔若月明。孟子虛看著看著,張開一點嘴,嘴角立刻傳來撕裂的疼,但是顧不上了不是麼?“我……孟子虛,今日皇天後土為證,嫁給花盡淵為妻,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花盡淵輕輕笑著,低下頭向孟子虛跪下,雙手平舉至額頭,端端正正地向孟子虛一拜,孟子虛也並攏雙手,向花盡淵一拜,禮成!
“娘子。”花盡淵喚道,孟子虛抓著蓋頭兩邊,轉了轉眼珠子,“白念那邊怎麼辦?”這句話總算可以抿著嘴說了。
花盡淵站起身,到桌邊倒了杯水給孟子虛,自己倒了杯淡酒,“白念很忙。”
嗯,大概正忙著對付門秋色呢。孟子虛讚同地點點頭。
空靈山
白念縮在被窩裏,門秋色的影子時不時地從窗邊飄過,偌大的空靈山此時像是在鬧鬼一樣,白念哆嗦了一會兒,從被子裏爬出來,抱著枕頭挪到門口,扒著門閂咳嗽一聲,“門姑娘,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門外的人影一下子停止飄蕩,飛到門前,“小相公,我聽說最近空靈山一帶出現了一個名叫愛折草的采花大盜,我擔心你啊。”
白念歎口氣,“沒關係,采花大盜進不來的,難為你大半夜了還不睡覺,回吧。”
門秋色嘭地一下撞到門上,“不行啊!聽說那個愛折草最喜歡清純的小美男了,我不放心,今晚我要貼身保護你!”
白念推開門邊,小聲地念叨一句,又爬回床上繼續縮著,子虛師妹啊,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話,我想念你了!
“小相公?小相公你開門嘛!我真的擔心你!”門秋色繼續拍門,白念捂住耳朵翻個身,是啊,你是擔心我怎麼還不開門,采花大盜根本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