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我打算回國了。”蘇青河一貫輕柔的聲音在手機另一邊響起。
江城靜靜地聽著，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蘇青河還以為手機那邊沒有人，又“喂，喂”了兩聲。
“我知道了。”江城的聲音低啞，抬起頭覺得這個房間太過氣悶，他拿著電話走過去，把窗戶打開，一陣陣的風伴著冰雪飄進來砸到他的臉上，這才覺得舒服一點。
“我過些天想請一些朋友聚會一下”蘇青河說道，停頓了一會兒，“這次回去，我就不會來了。”
“我知道”
“你也來吧，要再想見到我可就困難了。”蘇青河語氣歡愉了幾分，好像現在隨時可以插上翅膀，漂洋過海。
一個“好”字卡在江城的喉頭，一上一下終究沒能說出口。他含糊不清的掛了電話，穿上衣服戴好圍巾走出公司。他踩著凝結成冰的地麵，腳步飄飄然，想到蘇青河的那通電話，猛然一下摔在地上。
江城還不知道公司的後麵轉過幾條街的地方，有一條矮矮的街道，他跌跌撞撞地被每一個濃妝豔抹的外國女人拉進了夜店。
轟天耳鳴的音樂聲音和濃重的酒味向他撲來。一個穿著暴露的金發女郎貼著他背在耳邊問道：“想來杯什麼？”
江城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水，“隨便。”
葉蕊今天下課很早，拿著包就要去平常會的那家酒吧。
“葉蕊，你不上自習了？”和她關係還不錯的胡芳芳抱著電腦問道
“自習是誰？”葉蕊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知道要寫論文了嗎”胡芳芳扶額無語
“論文嘛！一般最後一晚的速度最快，效率爆棚！”
“期末設計你交了嗎？”
“我這就去找靈感！”
“去夜店找靈感？”
葉蕊又塗了一層紅唇，還不錯，心滿意足的拍怕胡芳芳的肩膀，“我的期末設計叫做青春的疼痛。”
“......好惡心。”
“這樣吧，你要是快寫好了呢，就幫我也寫一寫。朋友嘛，兩肋插刀，你懂得！”
胡芳芳被葉蕊拋在寒風中，一個人淒淒慘慘地轉身回宿舍。
夜店中，葉蕊擠在一堆外國小青年中間，一瓶瓶的往下灌，她仰起頭長長的烏黑的頭發被酒水黏住站在脖子上。放倒一瓶之後周圍的小夥都拍手叫好，紛紛用英語說道：“中國姑娘好厲害。”
“還有誰不服氣，盡管跟我來喝！”葉蕊站在沙發上，高聲喊道。
江城聽到一句熟悉的語言，從借酒澆愁的酒杯裏轉頭望去，迷迷糊糊中在一堆肢體糾纏的白人中看一個身材弱小的中國女孩。她正被七八個人圍在中間，有的人甚至扯著她的頭發給她灌酒。江城了一下眉頭又自己喝起來。那邊的聲音越鬧越大，驚動了整個店裏的人，坐在吧台裏的美國女孩，對江城說道：“這下她可倒黴嘍!”
江城還以為她在跟自己說話，抬起頭，問道：“what
”
“你看，那個中國人，她周圍那些人可都沒安好心。”
江城沉思了一會兒，猛地喝下一杯酒，把錢放在櫃台上，朝葉蕊走過去。一把抓起葉蕊的手臂，淡淡的說：“走吧！”
葉蕊正在喝著，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嚇一跳，她疑惑地看著他，“你誰啊？”
江城看了一眼葉蕊周圍的男人，又嗅到葉蕊滿身的酒氣，看著她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我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