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到夕陽西沉,荷田田睜開眼,看見眼前的霽月,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便伸手去碰那近在咫尺的臉頰。
隻見霽月臉色蒼白,滿臉冷汗,開始荷田田以為他做噩夢了,可見他緊握左手手臂,似乎痛苦不堪。
荷田田急忙撩開左手手臂,隻見一朵盛開的黑蓮在肆意生長,黑色的藤蔓蔓延到了整條手臂,像優美的紋身,邪魅誘惑。
荷田田大吃一驚,急忙搖醒霽月,霽月勉強睜開眼,似乎有一瞬間的迷茫,然後才恢複清醒,望著荷田田,眼神裏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還好嗎?”荷田田扶霽月起來。
霽月望著荷田田,美目流轉,千言萬語,終是望向了自己的手臂,然後把袍袖緩緩蓋下。
“我沒事。”
荷田田一陣心痛,這是沒事的樣子嗎?問道:“你可有事情瞞我?”
霽月輕勾嘴角:“娘子多心了。”
這聲娘子叫得荷田田臉紅心跳,佯裝惱道:“休想岔開話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霽月微張的嘴巴變成了一個輕微的哈氣,連哈氣都打得秀雅極致,荷田田真是佩服了。
“再吵小家夥會被吵醒的。”霽月下巴朝璃兒努了努,然後拉著荷田田輕聲下了床。
“這是你親手做的?”霽月坐到桌子前,望著已經涼透了的靈芝粥,拿起了勺子。
“等等。”荷田田搶過粥碗,那碗精致非常,刻以蓮花浮雕,雖無金銀點綴,倒也是雅致非常。
“都涼透了,我去熱熱。”荷田田說著就要起身,雪白細嫩的手卻被大手握住,荷田田一頓,羞紅了臉。
“無妨。”霽月喝了一口粥,微微點了頭:“用荷花池水煎製,靈芝鮮美,荷花清香,倒也不負此碗的雅致。”
荷田田歎道:“是了,我當時還在為難,心想該用什麼裝這靈芝粥,倘若用竹碗,到多了清氣蓋住了靈芝的鮮美,正在發愁,打開碗櫃,就發現了這個幾個碗。”
“噢?”霽月眸色愈發的黝黑“就是說這碗是憑空出現的?”
荷田田也是陷入凝思,望向窗外。
屋後是一池未經修剪的荷花,此時花還未開,隻有青青的荷葉點綴於池水上,顯得肆意、矜持。
荷田田的心裏透著不安,她記得昏倒之前的事情,師父去了,自己也隨之而去,而這裏有璃兒有師父,這裏如果不是天界,那也是地獄,死後在一起了,也好。
隻是荷田田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難道自己都發覺了師父不會發覺嗎,還是這些都是自己臆想的,連身邊這個師父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荷田田感覺到深深的不安,這種自己活在泡沫中,泡沫隨時都會碎的感覺讓她心驚膽顫,自己願意長醉不複醒,隻怕煙花易冷夢易碎。
霽月突然長衫甩過荷田田臉頰,把她擁進懷裏。
荷田田整個不能思考了,任由師父抱著,後背薄薄的衣衫貼著師父有力的胸膛,兩人的心跳逐漸融合成為一個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