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昊鳴揮揮手,命人將他提溜了出去。
夏侯吉氣的哇哇大叫。
夜半,新月當空。
蘇婧語神色靜如潭水,無波無浪,素手輕抬,壺中茶水緩緩傾入桌上的茶盞中。
紫砂壺輕輕地置於桌上,纖纖玉手輕輕搖晃著熱氣騰騰的茶盞,茶香四溢,杯中可見清透的茶湯。
“既然來了,不若喝杯茶?”她端起茶盞,在鼻尖輕嗅,薄唇輕抿一口,粉唇晶瑩。
暗處出現一人,他的全貌出現在燭光中。
一襲華貴的紫袍,在夜色迷離中愈發矯健霸氣,周身散發著不容忽視的氣場,男子眉目俊朗非凡,雙目緊凝著眼前閑適自若的女子。
“坐。”蘇婧語淡漠的勾了勾唇,掃了眼桌上的茶盞,熱氣盤旋上升,香氣在鼻間繚繞,他未動,直直的凝視著眼前波瀾不驚的女子。
屋內氣氛低迷,那道視線沉沉的,落在她臉上,熾熱而犀利,複雜的情緒在裏麵翻滾,交替,變幻,恍若潮水,要將眼前的人吞沒。
“王爺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她問。
耳邊傳來她淡渺的嗓音,清清淺淺,淺含著幾分懶散。
他目光不曾移開,眼神如刀尖的利刃將她剝的赤-條條,無處遁形。蘇婧語嘴角微微牽動,弱不可察。
“佳人邀約,豈敢不來?”他微涼的的聲音透著撓人心扉的磁性。
為他添了杯茶,見他不為所動,她笑:“怎麼?怕我下毒?”這一刻她的眼神才正式同他的眼神相對。
兩相對視自是一番較量,一個是深濃的疑問與痛苦,一個卻是百無聊賴的閑逸與淡漠。
麵對她的疏離,他有些使不出力的感覺。
“哪裏。”他端起茶碗,輕嗅了一下,“這麼濃鬱的茶香果然令人心醉。”淺啜一口。
蘇婧語眼中泄出幾絲精芒,看了眼落在他肩頭的胭脂棠,提醒道:“王爺,你的肩上落了花瓣。”
鳳眼微眯,他瞅向自己的肩頭,取下肩頭的花瓣,薄唇輕揚。
蘇婧語關上窗子,走到香爐邊撥動著爐內的香灰,重新添了香,淡淡地道:“這蘇合香裏我加了少量的紫蘇,白術和橘皮,聞著倒也不錯。”她仿佛在同一個老朋友說著毫不相關的話。
君昊鳴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看著那個纖柔的背影,未語。
屋內漸漸填滿了香氣,清清淡淡,淺嗅,亦可聞到橘皮的味道。
“茶涼了。”蘇婧語淡淡地提醒,自己也喝了一口。
目光從她淡然的臉上緩緩地落到皓頸處,再到她露出的素手上。
肌膚勝雪,瑩白如玉,宛若凝脂,若是細看甚至可以看到青色的筋絡,帶著幾分透明。他眼裏是化不開的痛苦,“洗……洗經淘髓?本王……不知道會……”
蘇婧語手一頓,隻是淡淡一笑。
他出手極快的將人拉到了他懷裏,哽咽顫抖地道:“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那時隻是想告訴你……”
巨大地扯動,扯痛了她的傷處,秀眉微微一皺,淡淡地截斷他的話:“過去了。”
懷中的人柔若無骨,輕盈嬌弱,令他微微出神,他深黑的眼睛再沒有往日的風華,隻餘敗盡的煙灰頹然毫無生氣,他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她才十二三的年紀,卻要受人間極刑,“對不起……”他緊緊抱住她,一直在說一直在說,知道眼淚散落在她發絲間。
過了許久,他情緒穩定了,蘇婧語掙脫他,淺笑,“臣女有件事想要王爺出手相助,王爺可願意?”
“你說。”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希望從裏麵看到一絲溫度。
蘇婧語沒接話,“吃血蘭是你們君家欠我外祖父的,他身上的毒是先皇為防功高震主下的……”